轰鸣声再起。

此地元力鼓荡,能量沸腾,各种各样的武技都在呈现,威能皆恐怖无比,可轻易碾杀一位同境,凝结在一起,爆发出来的威能,让周遭的几座山头都在摇晃,继而崩裂,远处的湖泊都泛起了万丈浪涛,一派毁天灭地之景。

无疑,这是一股让紫府巅峰武者都要慎重对待的力量。

但是,轰砸在阵法上的时候,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泛起。

“林长老,这阵法处处透露着诡异,以我们的实力想要破开极难,我看我们还是先退走,我已经禀告了我魔傀门中的高层,他们很快就会抵达这里,届时有他们出面,这阵法必然能破。”秦天栋出声。

他境界和林少英一样,都在紫府境五重。

但是,林少英却看不起他。

因为,他身份很低贱,只是魔傀圣子洪云的拉车人,是魔傀门从天道山那些矿奴中选出来的,哪怕武道修为已经紫府五重,但论身份地位,远远无法和林少英这位正儿八经的天道总盟护法长老相提并论。

“秦天栋,你若是怕了,大可退走!”

“我就不信,区区人丹武者布置的阵法,还真能拦我不成?”林少英斜睨秦天栋,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秦天栋性子鲁莽,最受不得激。

况且,他也知道自己出身很低劣,想要在武者圈子里有一席之位,就必须敢打敢拼,所以听到林少英充满鄙夷的话,当即就是头脑一热,愤怒说道。

“怕?我会怕区区一个人丹?这邪魔废了我家少主,必须要拿命来偿!”

轰!

话音落,秦天栋鼓荡全身元力,一拳狠狠轰在了阵法上。

地动山摇。

紫府境的力量,远超人丹,整片虚空都在嗡鸣颤动,有种将要崩开的趋势了。

林少英看的有些心惊。

这秦天栋虽然鲁莽冲动,也有些蠢,但不得不说,他这一身蛮力真的恐怖,哪怕是他这个同境,若是与其对上一拳,很可能也会落得个手臂炸裂的下场。

“传闻,魔傀门豢养的这群矿奴是被人从上界赶下来的,血脉很不一般,原本我不相信,但秦天栋的蛮力确实惊人,有种能与紫府巅峰比肩的趋势,难道说,他祖上的身份真的很不一般?如传闻中那般来头很大?”

林少英脑海中划过一个个念头。

但最终,这些念头都熄灭了。

“无论这个族群来自哪里,又有着怎样辉煌的过往,如今也只是一群下贱的矿奴罢了,主人若是高兴了,赏赐两根骨头,这些奴仆就会摇着尾巴屁颠颠的卖命,譬如这秦天栋,简直就是典型的人形猎犬!”

林少英嘴角流露出不屑的笑意。

轰!

此时,秦天栋已经轰出了十数拳,每一拳的力道都能洞穿一座山头,但轰砸在阵法上,也只是让其起了一丝波澜。

“有作用了!”

“比起刚刚的毫无所动来说,这丝涟漪就是巨大的进步,这证明,此阵已经开始动摇,不似刚刚那般坚韧。诸位,胜利就在眼前,再加把劲,福地之眼中的奇珍唾手可得。”

林少英看到这一幕,大感兴奋,同时也心惊于秦天栋这个拉扯莽汉的怪力。

众人振奋。

尤其是秦天栋,更是兴奋的面容扭曲。

“少主,您救我于矿坑之中,老奴感激您的大恩,誓要破掉此阵,杀死那个邪魔,为您报仇!”秦天栋眼中划过浓烈的杀机。

林少英听的直撇嘴。

大恩?

魔傀门将你所有族人都囚禁在天道山中,日夜驱使你的族人,动辄就是血杀凌辱,你竟然没有丝毫忌恨,反而感激他们?

说实话,林少英根本看不懂秦天栋的脑回路。

不过,他也不可能和秦天栋多说什么。

这位可是破阵的主力,万不能得罪。

“秦兄力道惊人,假以时日,必能摆脱奴隶之身,在中元大陆扬名,成为一代大修。”林少英恭维。

谁曾想,这句话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秦天栋脸色当即变得阴沉,盯着林少英说道。

“林长老,还请你谨言慎行,我这条命是少主给的,此生甘愿为奴,任他驱使,魔傀门就是我的家,生是魔傀门的人,死是魔傀门的鬼,我的身份,可与那群卑贱的矿奴不一样,以后还请林长老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及那些矿奴。”

林少英被秦天栋甩脸子,当即就有些恼怒。

但是,秦天栋乃是破阵的主力,他也不好撕破脸。

只能强忍怒意,略微尴尬一笑道:“秦兄勿怒,是我孟浪了,听闻秦兄正在为了改洪姓而努力,我相信,只要秦兄和我破了阵法,摘下那邪魔人头,得了福地奇珍后,定能如愿。”

秦天栋闻言,眼中大放光华。

不错!

他觉得秦姓乃是耻辱,是所有罪恶的源头,这个姓氏让他恶心,自从天道山出来后,他无一日不想改姓,而魔傀门的洪姓乃是他的毕生追求,他要成为洪家人,为洪家赴汤蹈火,建功立业。

现在,机会来了。

只要他为少主报仇,然后为魔傀门在福地之眼中分得一杯羹,等若是立了大功,届时改姓之事,一定能被魔傀门门主洪图应允。

“哈哈哈……”

“林长老不必介怀,我们加把劲,速把这阵法破掉。”秦天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的,洪天栋,洪兄!”林少英机智回道。

秦天栋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兴奋的身躯都在颤抖。

洪天栋!

这个名字,多么好听?

现在,他只恨自己生下来为什么是卑贱的矿奴之后,而不是正儿八经的洪家人。

“秦天栋?”

“洪天栋?”

就在这时,秦峰的声音传荡了过来。

他脸色极冷,眼中有怒火喷涌,死死盯着秦天栋的脸,拳头捏的劈啪作响。

两人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大汉竟然是自己的族人。

他更没有想到,这个族人竟是已经变节,视自己的族人为耻辱,以侍奉仇人为无上荣光,更为让他心寒的是,此人竟是要改姓,不认秦家血脉,要入仇人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