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全都散去了，最后只剩了陈天南和赵听雪相对而立。
“你这个人还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赵听雪瞟了他一眼。
“我也很意外。”陈天南看赵听雪额头渗出了一层汗，又道：“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吧。”
“你不是说没空吗？”赵听雪将了他一军。
“现在有空了。”陈天南摸摸鼻子，“刚才让你见笑了，走吧，我新来的助理咖啡煮得不错。”
“是吗？那我去尝尝看。”赵听雪将墨镜挂到鼻梁上，然后拎起裙摆跟着陈天南往前走。
陈天南快走到办公区楼下时，猛然想起来，赵听雪在上岛咖啡见过蒋如霜，她还说过蒋如霜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的话。这下她要是见到蒋如霜跑到他这里来上班了，会不会觉得他是被蒋如霜的美色迷惑了？
“小雪，有个事儿……”陈天南迟疑着要怎么和她说。
“怎么了？”赵听雪困惑地看着他。
“我的新助理，你见过。”陈天南说。
“谁啊？”赵听雪好奇起来。
陈天南有点不想解释，便顾左右言其他：“这几天，我这边不是乱套了吗？李春林又莫名其妙就失踪了，公安局那边立了案，但一时半会儿肯定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想问问你李春林的事情。”赵听雪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以我的估计，幕后黑手很可能是钱姨。”
“我也这么想的，我还去问过她，结果被她骂出来了。”陈天南叹了一口气，“钱姨实在是太不讲理了，气死我了。”
“你是真的傻啊，99.99纯金的傻。”赵听雪忍不住奚落他，“你想想，你要是干了一件大坏事儿，别人上门来问你，你会承认吗？”
陈天南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儿。
“和钱姨这种人斗，你想赢得光明磊落，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象刚才那个万阿姨一样，当场打她脸打得啪啪的。你一没证据，二没气势，去了不被骂出来才怪呢。”赵听雪分析给他听。
陈天南赞同地点了点头，两个人说着话，就上了楼，出了电梯，进了格子间。从蒋如霜的办公室经过时，她正巧抱了一堆文件往外走。
六目相对，赵听雪愣了，蒋如霜也愣了一下。
“陈总，这是需要你签字的文件。”蒋如霜把文件递给陈天南。
“好。”陈天南一头冷汗。
赵听雪回了神，她朝蒋如霜微微点了个头。
“麻烦你再煮杯咖啡送到我办公室，谢谢。”陈天南道。
“好。”蒋如霜微微欠身，然后转身往茶水间走去。
赵听雪跟着陈天南进了他的办公室：“难怪你说我见过她，果然是见过。”
陈天南已经做好被赵听雪嘲弄的准备，因此他坐到办公椅上翻阅起了文件，打听任她数落。
“非常时期，非常选择，你这同学确实也不是草包。我有点好奇的就是，你是怎么请动她的？她愿意从海里爬起来帮你干这苦工？你给她开了多少工资？”赵听雪问他。
“没多少，和之前的助理一样。”陈天南抬起来头来，“而且，她是自愿过来帮忙的。”
赵听雪一愣：“自愿？”
“对啊。”陈天南把人事部递上来的文件先签了，然后翻开了销售部的文件仔细看起来。
“哪有这么美的事情？陈天南，我提醒一下你这个傻子。一个女人，尤其是你同学这样的女人，她能心甘情愿不计较工资跟你吃苦。唯一的解释就是对你有所图，你现在这副惨状，她应该不是图你的钱，那她就是喜欢你。”
“你胡说什么呀？”陈天南没好气的，他话音落下，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场，随即蒋如霜端着一杯咖啡进来了。
“陈总，您要的咖啡。”蒋如霜把咖啡放到了陈天南面前。
“谢谢。”陈天南又把咖啡推到了赵听雪面前。
蒋如霜怔了一下，然后转身往外走。
赵听雪等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她才伸手过去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后，她放下：“确实不错，可以判断出来，她平常的生活还挺精细的。”
“你不是要和我说李春林的事情吗？”陈天南转移了话题。
“对，我给杜凌峰打了个电话，他说这种情况，光靠公安局这边估计是很难找到你。你也知道，公安局有多忙？多少大案子都人手不够。李春林一无仇人，二无债务纠纷，也没有在网贷平台贷过款。所以，他联系了他搞私人侦探的朋友，你提供一些李春林失踪前的具体细节给我，我回头给杜凌峰。”赵听雪道。
陈天南本来看文件看得很认真，听赵听雪说完，他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笑了一下，他问：“小雪，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我不是来听你说感谢的，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好歹夫妻过一场，我能帮的尽量帮一下你而已。”她端起咖啡杯，又抿了一口咖啡。
“我自己会办法找，就不麻烦杜凌峰了。”陈天南淡淡的语气，那一次受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赵听雪现在又上门来提醒他。
“陈天南，你干嘛啊？”赵听雪皱眉头，“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先把李春林找回来吗？杜凌峰有办法，那借助一下他的力量，这有什么？”
“这对你当然没有什么？你不过是打一通电话的事情。但对我陈天南来说，这太有什么了，我丢不起这个人。”陈天南生气道。
“丢人？”赵听雪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陈天南，你是不是拎不清了，到底什么是丢人？什么不丢人？你能分分清楚吗？”
“总之，你要帮我的忙，我会很感谢你。但杜凌峰，我不需要，赵听雪，请你尊重我的感受，谢谢。”陈天南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在介意什么？你以为我真的和他有什么吗？我和他只是以前相爱过，后来我们再重逢，我发现我和他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我们就是纯粹的朋友而已，你明白没有？”赵听雪火了。
“那他也是你的朋友，不是我陈天南的。”陈天南很头大，在赵听雪的眼里，他陈天南的面子就是个狗屁。
“陈天南，你是不是有病？该争面子的时候你不争，不该争面子的时候你瞎争。”赵听雪抬高了声音。
过去的三年里，赵听雪骂他有病已经骂成了口头禅。
“对，我就是有病，赵听雪，你听好了，我不需要你那么好心利用杜凌峰的人脉去帮我找李春林，我不需要你自作主张，我更不需要你为了我好。”陈天南猛地站起了身。
“你……”赵听雪也站起身。
两个人怒目而视，谁也不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