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陈天南找了个时间又给方雅静打了个电话,但方雅静没有接他的电话。陈天南一时间不知道方雅静什么意思,他没有再打电话,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到晚上八点多时,他没忍住又发了条信息给她,方雅静还是没有回。

陈天南想着她肯定是很忙,于是,他只能按捺住自己想见她的心思。他仔细算了一下,那天送她去机场回家后,陈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情。捱到今天,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她走的时候说过,这次去外地考察,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从时间上来说,方雅静应该回到海丰市了。

那她为什么不理他呢?会不会她已经有了新欢?对他已经失去了兴趣。可她如果有了新欢,她为什么又要默默帮他?是因为睡了他几次,她对他进行补偿吗?

陈天南想方雅静,想得心烦意乱。

晚上下班时,李春林先回了家,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兜风。兴华塑料厂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要重新恢复生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陈天南兜到晚上十点多,他给林敬平打了个电话。

“嗨,兄弟,好久不见了。”林敬平很开心地跟他打招呼。

“你在哪儿呢?”他问。

“巧了,我刚到家一会儿,刚从米国回来,这时差一下子倒不过来。你呢,最近怎么样?”林敬平那边一片嘈杂,似乎人很多。

“还行吧,有空吗?出来喝酒。”陈天南问。

“现在吗?”林敬平似乎有些为难,“今天怕是不行,家里事情还挺多的,明天怎么样?”

“没事儿没事儿,你先忙,我就是一个人闲的。”陈天南赶紧道。

“不好意思啊,兄弟,今天我表姐一家过来了……家庭聚会。”林敬平很歉意。

“你忙。”陈天南说着就挂断了电话,从林敬平嘴里听到方雅静的消息,他总算确定方雅静真的回海丰了。

“我表姐也是苦逼,在外人五人六的,上面的大领导见了她都得客气三分。偏偏回了家,杠不过我姑姑和姑父,这不,我姑姑正跟我妈诉苦呢,担心我表姐老了以后的问题。”林敬平多说了几句话。

“你表姐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她父母还不满意?”陈天南很不解。

“兄弟,这你就单纯了。这人啊,不管成为神,还是成为什么,她始终是脱离不了原生家庭。而我姑姑……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有机会和你侃吧,我父亲喊我了,先挂了。”林敬平挂断了电话。

陈天南靠着座椅,他缓缓地收起了手机,侧过头,外面的夜色如水。即使是方雅静,即使到了她这样的地位,还是逃不过结婚,找个依靠这样的世俗轮回。

陈天南呆坐了半个多小时,他没忍住,还是拔下了方雅静的电话。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方雅静接电话了。

“喂。”方雅静的声音传来。

“是,是我。”陈天南紧张差点被口水呛住。

“我知道是你,你在哪儿?”她问。

“在人民公园这里。”陈天南道。

“噢。”她应。

“我们……可以见面吗?”他问。

“我还有点儿事情,明天再说吧。”方雅静淡淡的语气。

陈天南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种距离感,她将他隔在一个距离之外,在她的世界之外。他有点儿受伤,但他明白,以他的立场,他什么也不能说。

“好。”陈天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挂完电话后,他就启动了车子,他觉得心里憋得慌,方雅静的电话没打通还好。现在打通了之后,他难受得要命了。

将手机扔到副驾位,他启动了车子朝前开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车子就开到了赵家附近,陈天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将车停到了大门口,然后下了车往四合院走去。

赵老太太过世后,赵兰芳回了家,如今赵家,明面上仍然是赵听雪负责,但赵兰芳成了坐镇的人。

陈天南进了一进院就后悔了,觉得自己的举动实是太失态了。

“陈姑爷。”小来眼尖看见了他。

“小来。”陈天南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你来得不巧,大家都不在家里,今天是大小姐的生日,都去酒店了呢。”小来道。

“是吗?”陈天南松了一大口气,这倒好了,省得他找理由脱身,他当即收步,“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

“你不进来喝杯茶吗?”小来问。

“不用了,不用了。”陈天南快步往外走去。

“陈姑爷。”小来追出来。

“怎么了?”陈天南问。

“有一个事情……”小来顿住,左右张望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多嘴了,但我觉得你人很好,我忍不住想告诉你。二姑娘,她,她最近和一个男的走得很近,那男的来家里三次了。”

“男的?”陈天南愣了一下,“杜凌峰?”

小来摇了摇头:“不是,不姓杜,姓林。”

陈天南笑笑:“小来,谢谢你告诉我。”

小来道:“我就是很希望你能一直和二姑娘在一起。”

“我先回去了。”陈天南快步往外走去,他穿过院子,数月前,他还为了赵听雪,大清早就爬起来去排队给她买包子。数月之后,两个人各自有了新的人,新的生活。

这世上,哪有什么离不开的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过去的,谁能拼得过时间?

陈天南转悠到晚上十一多才回了家,洗了个澡,他就躺到了床上。看样子,赵听雪是要彻底和他划清界线了。至于方雅静……他对着黑夜苦笑了一下,较真起来,他和她之间几乎可以算得上什么也没有。

日子很平静,一天接一天。陈天南觉得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胖虎哥被抓了,李春林去打听了情况,据说判个十年八年是跑不掉的。

兴华塑料慢慢地又走上了正规,这么晃着,一转眼已经是六月中间了。陈天南再也没有和方雅静见过面,她在他的世界随便出现了一下,然后又彻底的消失了。

不过了陈天南现在多了一个习惯,他爱上了看新闻,偶尔能从新闻里看到方雅静的身影,他就很满足了。他不知道和方雅静还会不会再见面,但失眠的深夜里,他总会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