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出喧嚣的大殿广场,林鸢直接领着秦言走进了后山一处僻静的小院中。

而看着两人一副情意浓浓的样子,那粉衣梁钰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没想到,我们向来自视甚高的大小姐,也有被人俘获芳心的一天。”

“哎呀!你就别再取笑我了。”

林鸢狠狠白了少女一眼,这才转头对着秦言道,“秦言,这位是我青峦器宗的首徒,梁钰梁师姐。”

“原来是梁师姐。”

秦言温和一礼,只是心底却多少有些震撼。

他倒不是没有感觉到少女身上,那股属于祛凡的波动。

只是没想到,在这般恐怖的境界下,她竟还是器宗的首徒。

与丹师相似,这炼器师在九州大地上,同样有着令人尊崇的地位。

“呵呵!你这声师姐,我可担当不起。”

梁钰冷笑一声,却是令秦言脸色顿时尴尬了下来。

“秦公子可是叶老的徒弟,辈分上,我们可都要喊你一声…秦师叔。”

“呃…”

闻言,秦言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无奈一笑。

“好了,你们小两口也是小别数日了,我就不在这讨人嫌弃了,鸢儿师妹为了等你,可许久不曾休息了,你若对她不好,哼。”

话落,梁钰又狠狠瞪了秦言一眼,方才转身离去。

“秦言!!快让我看看,你都在剑路中得了什么造化!”

直到梁钰身影走远,林鸢方才拉着秦言的手臂,上下打量起来。

“境界有所突破而已,对了,鸢儿,怎么这一次三府会武来了如此多的强者?”

即便今日,那三府之主以及各府长老未曾露面,可秦言依旧是凭借远超旁人的神识感觉到了那一道道隐藏着远处大殿中的可怕气息。

虽说这一场比武,乃是三府历来的大事,可如此劳师动众,未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你还不知道呢!这次三府会武的名次,将直接关系到接下来的中州宗门选拔!”

林鸢淡笑一声,一脸期待着看着秦言道,“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进入升元一境的前五十名次。”

“中州宗门选拔?”

闻言,秦言脸色一变,心底陡然涌出一抹恍然。

虽然他并未踏出过青州大地,却也早就听说,人族真正的圣地,是中州。

那里,拥有人族最顶尖的强者以及势力。

“你难道不知道中州?秦言…那里可是九州文明的发源地,而且,我人族最强者也在那。”

见秦言脸上似是带着一抹诧异,林鸢顿时张口解释道。

“最强者?”

“不错!人皇大人就是我人族最强者,只是…不知为何,近百年时间,这位大人却始终不曾露面,以及于其余几大种族已经开始露出了入主中州的势头。”

林鸢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秦言耳边道,“我之前听我爹说,这次中州宗门之所以前来青州选拔人才,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好在中州大乱时,拥有抗衡其他几族的力量。”

“中州,将要大乱了么?”

秦言叹息一声,莫名想起之前那阵宗之主白岩的警告,心底突然涌出一抹悲意。

他虽不曾听人说起那人皇之名,但很显然,待失去了这位所谓的人族最强者庇护,人族想要在其余几族手中继续占据霸主之位,无异于痴人说梦。

况且,待经过了这数百年的内乱之后,如今人族的实力,也早已羸弱不堪。

虽然现在,这些中州宗门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可若想在短短几十年甚至几年时间里,培养出一批绝世强者,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对于这位青峦大小姐所说的话,秦言倒也没有半分怀疑。

毕竟以她的身份,自然知晓一些寻常弟子很难知晓的辛秘。

不过,既然机会摆在眼前,秦言倒也不会拒绝。

中州,他早就想去看看,尤其是龟老预言里,苏朝辞,多半是被人带去了中州。

即便身边有了林鸢,大雍有了萧於心,但内心里对那丫头的挂念,却从未因此削减分毫。

渣男本渣,大抵如是。

只是圣人又时常教导世人,要学会博爱。

这一点,秦言自问倒也发扬的不错。

“乱不乱我不知道,反正就算中州大乱,我也一定要去!”

林鸢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竟连玉手都忍不住紧握起来。

“哦?为何?”

秦言眉头轻挑,倒也没想到这位青峦大小姐会甘心放弃青州的身份地位,一心想要前往那天骄遍地的中州闯荡。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去…”

只是少女的下一句话,却是令秦言脸上的神色陡然一窒,心底突然涌出些莫名的感动。

你会去,所以我要去。

哪怕失去一切,有你就足够。

“傻瓜,那就一起吧。”

秦言伸手将眼前少女拥在怀里,似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庞上陡然涌出一抹冷意。

“对了,你方才说…升元一境的五十人选,你的意思是,这次会武,升元与祛凡不在一起?”

“那是当然,你是傻子么?若是将那些个祛凡师兄师姐放在我们这一境中,就算你天赋再强,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林鸢狠狠白了秦言一眼,显然不明白为何少年此时,竟问出了这般弱智的问题。

“这样啊…可是,有一个人,我一定要在这场比武中打败呢。”

秦言眼前,一张冷俊脸庞渐渐清晰。

即便三年未见,秦言依旧难忘他那一双,似乎永远没有半分波动的眼瞳。

曾经,在无数个夜里,这一双眼对于“秦言”而言,堪称噩梦。

“这就是你对剑道的领悟?”

“这就是你所坚持的剑道?”

“你的剑为何会颤抖?”

“怎么了?你害怕了么?”

“你不是坚信,剑道真谛,在一往无前么?”

一道道略带着讥讽的轻笑声,不停在秦言耳边响彻。

足足三年,每一日,他都过的生不如死。

即便如今,这具肉身的主人早已不在,可…

直到看到季央的那一刻,秦言方才明白,有些仇恨,早已深入骨髓,非是他不想,就会不恨。

“你是说…季央?”

似是感觉到了少年周身突然散出的冷意,林鸢俏脸一变,语气里都是带了一抹难掩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