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又没写着‘小偷’两个字,关你什么事儿了?”代玉微笑道,“我不搞株连,这不是你的错,我自然不会罚你。不过下次如果还出现这样的事情,首先要想到的是认错的同时如何维护商场的名声。”

刘姝笑道:“老板,我们可没你那么机灵。”

“也是。”代玉嘿嘿干笑了两声,“有些东西你们学不来的,正常。”

见代玉这般自恋,刘姝很是无语。

不过说实话,代玉确实有自恋的资本。

“玛雯,你随便看看,喜欢哪个柜台跟我说一声。”

代玉正带着玛雯继续逛商场,电话响了,是花昕菡打来的:“师父,出大事了,江湖救急!”

如果其他人和代玉说“出大事了”,代玉肯定会菊花一紧,哦不,眉头一紧,然后惴惴不安地马上追问“到底什么事”。

不过花昕菡说“出大事了”,代玉一点儿都不紧张,慢条斯理地问道:“什么事情?碰上治不了的病人了?”

“不是我,是我爷爷。”花昕菡道,“有一群外国的专家带来了一个重症病人,说是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带华厦来找华厦老中医试试。我爷爷正带着一群老中医替这个重症病人看病,只是看样子这群老中医也没办法啊!”

“你就在旁边?”代玉道,“那你跟他们好好学习,我又不是职业医生,没这闲工夫替别人看病。”

“可是我已经夸下海口了啊!”花昕菡大急,“那些老中医不行,我就嘲笑了他们一番,说只要我师父一到,马上人到病除。你要是不来,你叫我的脸和我爷爷的脸往哪儿搁?”

代玉道:“我又不认识你爷爷,他的脸往哪儿搁关我什么事?”

“可是还有我的脸啊!”花昕菡急道,“你怎么能不管我的脸呢?”

代玉呵呵笑道:“你就一小屁孩,实行医师,丢脸就丢脸吧,反正这张脸也不值钱。..”

“你,你,你……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呜呜……”花昕菡立即在电话里哭了起来,“我用人格向我爷爷担保你肯定行,他才同意让在医学界没有任何名气的你过来替这位重症病人看病,你怎么能这样,呜呜……”

代玉最怕女人哭,花昕菡一哭,他就白眼猛翻:“行了行了,我过来一趟就是了。”

“就知道师父最好了,嘻嘻!”花昕菡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一下子便多雨转晴了。

代玉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被这么一个医学狂女徒弟缠上,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代玉最近招了不少人,底下的公司都有人看着,把玛雯介绍给刘姝之后,他便坐上了前往燕京的飞机。

燕京,傍晚时分。

花昕菡和他爷爷花承乐正在燕京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特护病房之中,看着一大群中医在替病人做中医辩证诊断。

一名很有学者气质的老医生说道:“病人舌淡苔白,这是表证;手足冰凉,面色表白,这是寒证,病人体弱多病,我身体虚弱,正气不足,我觉得这是虚证,所以,我的观点就是这位病人患的是表寒虚症,属阴。..”

“我并不这么认为。”另外一名气势极盛的老医生立刻反驳了前面一名医生的观点,“从病人的脉象来看,脉洪而有力,这根本不是虚证,是实证。而且病人虽然脸色不好,可精神很好,这明明就是阳症!”

“你们说这些根本没意义。”一名戴着老花镜的医生说道,“最重要的是,你们看出来这位病人哪里出了毛病了吗?”

那两人很不服气,反问道:“你看出来了?”

“我当然看出来了。”老名老医生很是得意地说道,“他全身都有毛病。”

众人:“…………”

作为医科大学学院的校长兼附属医院的院长,花承乐被这几个老中医气得不轻。

谈起来头头是道,可是让他们开药,他们却说还得再观察观察,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能完全诊断出来,怕误诊。

本着替病人负责的态度,他们的建议是多观察两天。

其中一名听得懂华厦语的外国中年医生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承乐:“花院长,我还以为华厦医学博大精深,肯定能治好麦伦斯公爵的病,没想到吹起牛来他们个个比谁都厉害,动起手来没一个人敢开药,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抱歉。”花承乐也很是无奈,“麦伦斯公爵的病确实是疑难杂症,我也没看出来是什么病,他们看不出来也正常。”

“呵呵,看不出来也没事,可为什么他们偏偏一个个装得跟专家似的?”中年医生冷笑道,“难怪人们都说你们华厦中医就是一群忽悠人的骗子,开一些吃不死人的药,治好了是他们的本事,治不好就是病太重了,无药可治,对吗?”

花承乐本来对中医挺有意见的,不过事关华厦中医的面子,他肯定会维护自己人:“山姆医生,你说这话就有些过分了。西医也有治不好的病,也有误诊的时候,也有庸医,凭什么麦伦斯公爵的病治不好了就说我们华厦中医是骗子?”

“呵呵,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山姆医生冷哼道,“我们都觉得没必要,如果不是麦伦斯公爵想要来华厦碰碰运气,你以为我们会来?用把脉和看脸色诊断,用针灸治病,树皮草根当药,你们华厦中医不是骗子忽悠人的手段还能是什么?”

“再说了,你们华厦盛产骗子。不仅仅中医是骗子,还有各种各样的碰瓷,电信犯罪,皮包公司,经济诈骗等等等等。对于骗子的国度,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花承乐被山姆医生气得说不出话来,花昕菡也准备朝那山姆医生开火,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病房门方向传了过来:“哪里来的家伙嘴巴这么臭,是刚刚吃过屎,没刷牙吗?”

听到这个声音,花昕菡便知道代玉来了,高高兴兴地跑到代玉身边,嘻嘻笑道:“师父,你总算来了!”

花承乐听说花昕菡拜了个很厉害的中医为师,还以为这个中医少说也有四十岁,没想到只有二十几岁,不禁眉头紧锁。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花承乐都想恶狠狠地批自己孙女一顿了。

太不像话了这是,哪有这么年轻又厉害的老中医,肯定是骗子!

另外几个老中医也是同样想法,人家外国人还没开口,那几个老家伙便冷笑道:“花院长,您孙女的医术师父怎么看怎么都不像那回事啊!”

“花院长,我怎么觉得您孙女找的是孙女婿,而不是医术师父呢?”

被那两三个老家伙一说,花承乐觉得面子有点儿挂不住,而且这位外国病人的身份很不简单,容不得半点马虎,于是他便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小伙子,哪个医学院毕业的?师承哪位名医?”

山姆医生被代玉骂了一通,原本想要发飙,见华厦人自己起了内讧,便忍了下来,冷笑地看着事态发展。..

见这群老家伙和自己爷爷竟然这么信不过自己师父,花昕菡又知道自己师父的臭脾气,急忙挡住:“爷爷,医生会不会治病不是只看治疗结果吗?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花承乐恶狠狠地瞪了花昕菡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一个医生,特别是中医,如果没有厉害的师父带,并且经过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很难成为名医。我可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人来替英伦国的公爵治病,出了问题谁负责?”

“呵呵,这就是你的理由?”代玉鄙夷地瞥了花承乐一眼,“你知道华佗的师父是谁?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的师父又是谁?他们毕业于哪所医科大学?”

“你!”花承乐被代玉这么一呛,原本想要反驳,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反驳的话,顿时气得直吹胡子瞪眼。

代玉接着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年纪轻就不能是名医了,像那边几个庸医一老就成了名医了?不好意思,流氓老了还是老流氓,表子老了还是老表子,庸医老了照样还是老庸医!”

“噗哧——”花昕菡忍不住笑出声来,被花承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才捂着嘴,强忍着不笑出来。..

那几个老医生听代玉把自己和流氓表子相提并论,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小子谁啊你!”

“满嘴脏话,就凭你这品德就不可能是个好医生!”

代玉当即反怼了一句:“品德好就是好医生,那还要医生干嘛?直接找道德标兵去治病好了!”

“别吵了!”见那群外国医生专家在看笑话,花承乐顿时喝止了双方的争吵,“你说你能治病,而且还是我孙女的师父,她特意请来的,那行,我给你个机会。你先不要把脉,就用望闻问切的前三种方法诊断一下麦伦斯公爵的基本病况。说对了,你就继续把脉,说错了,你就向所有人道个歉,直接走人。”

花承乐让代玉这么看病确实是最为稳妥的办法,用望、闻、问这三种方法诊断不需要碰病人,如果代玉能看得准,那证明他确实有本事,对方也会同意他继续诊断。

如果他连病人的基本情况都看不准,无疑就是个江湖骗子,让他道歉走人。

说罢,花承乐又转身朝着麦伦斯公爵说道:“麦伦斯先生,你看这样可以吗?”

麦伦斯公爵已经有八十来岁了,满脸皱巴巴的,银白的头发也没剩下几根,不过一双眼睛却是格外明亮。

刚才的争吵他也听见了,刚好他也懂华厦语,不禁呵呵笑道:“我来华厦本来就是碰运气,小伙子,你胆子很大,我允许你过来试试,把把脉吧。”

见麦伦斯公爵竟然同意代玉把脉,山姆医生立刻说道:“公爵,让一个连医生都不知道是不是的年轻人替您看病实在是太危险了!”

麦伦斯公爵笑道:“反正都快要死了,让他试试又何妨?你们也说了,我最多只有三个月的生命,碰碰运气,万一中了彩票了呢?呵呵。”

麦伦斯公爵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山姆医生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代玉大大方方地走到麦伦斯公爵身边坐了下来,朝着老人点了点头:“麦伦斯先生是吧?在替你老治病之前,我们先来谈谈我的酬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