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乔如西顿时气得直咬牙,睁大眼睛瞪着他。

秦刻收回视线,转身大步离去。

“秦刻是吧?好!我记住你了!”乔如西捂着脸,无比愤怒的站起来。

“宁家主,婚约现在给我拟好,送到我乔家来!”

说罢,他恼怒的带着几个下人离开宁府。

宁费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了看乔如西的背影,又看了看秦刻的方向,心里莫名的慌了神。

“这小子是存心来捣乱的!”

咔咔!

他愤愤的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朝厢房走了过去。

后院的一间厢房里。

房门敞开着,有两个丫鬟在屋檐下煎药,两个丫鬟在屋子里伺候宁燕雪。

秦刻径直走去。

“诶诶!你谁啊!这里是我家小姐的房间,你不能进去!”

两个丫鬟看到有陌生人靠近,于是走过去挡在前面,不准秦刻进屋。

“我是……她师弟,”秦刻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两个丫鬟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翠红,樱玉,让他进来。”

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宁燕雪的声音。

两人这才放秦刻进屋。

秦刻走进房间,只见屋子里处处挂着大红帘帐,屋角的小桌上放着漂亮的花瓶,里面有茂盛的鲜花,释放出沁人的花香。

一张檀木做得盖顶大床上,挂着喜庆的红色床帘,四根床柱连着流苏,一枚枚小铜钱串成一排,微微一动,边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声音。

一个精致的铜炉里面,燃着檀香,一缕缕香烟缭绕而起。

“女生的闺房,就是打扮得喜庆,”秦刻看着房间的装扮,心里不禁暗暗的想到。

秦刻走到床边,定睛一看,宁燕雪和邢小烟一样,都枯瘦如柴,脸色煞白。

宁燕雪比她更严重,四肢缠着纱布,眼眶发黑,嘴唇发紫,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恍恍惚惚。

“宁师姐,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秦刻真诚的,心里无比愧疚的向她致歉。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宁燕雪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没事,都过去了,”宁燕雪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秦刻的心像受到重击一样难过,感到无比的惭愧和愤怒。

“袁馨田!”

他微微低头,胸膛中怒火中烧。

“你活着就好,我还以为你死了,”宁燕雪拖着虚弱的身子,慢悠悠地说道。

她越是如此,秦刻心里越难过,越愧疚。

“宁师姐,都是我害的你,无论如何,我都会对你负责到底,”他信誓旦旦,郑重的向她表决心。

宁燕雪笑而不语,眸光灿烂如一颗星星。

平时脾气暴躁的她,现在如此安静,安静得让人心疼。

“天骄盛会应该完了吧?谁是第一名?是不是袁馨田?”

未几,她忽然开口问道。

“对,天骄盛会已经结束了,第一名不是袁馨田,而是——我。”

秦刻拍了拍胸膛,无比的认真。

宁燕雪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逗自己开心。

于是莞尔一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知不知道,柳白晏和贺易维在哪?”秦刻忽然问道。

他把他在森林里看到的迹象,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宁燕雪摇了摇头,蛾眉紧蹙。

“我和他们又不是很熟,并不清楚他们的行踪,”她如实说道。

“不过……”

突然,她说着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秦刻急忙追问。

“不过,我知道贺易维的家在哪里,”宁燕雪说道。

“贺师弟的老家在应鹏城,就是天夜宗所在的城池。”

“你说血迹的方向朝着禄安城,很巧的是,应鹏城正好和禄安城相邻,或许,柳师弟和贺师弟在一起也说不定。”

她缜密的分析让秦刻觉得有几分道理,到目前来说,他没有丝毫有用的线索。

或许,宁燕雪的猜测是对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宁费俞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秦刻!”

他停在门外,冲秦刻喊了一声。

秦刻回头一看,见他满脸怒气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你先休息。”

秦刻微微一笑,于是走出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

两人很快走到后花园去。

“你要是再纠缠小雪,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宁费俞怒火冲天的训斥道。

“都是你害得,你还想害她到什么时候!”

“乔如西愿意治好小雪,你倒好,一进门就将他打出去,没有他,谁来治好小雪!”

“你口口声声说你对小雪负责到底,那我问你,像你这种穷破天的人,拿什么负责!”

“你有钱吗!你没有!”

宁费俞彻底爆发了,一字一句,慷慨激昂的指着秦刻大声训斥,手指戳着他的肩膀,恨不得将他掐死!

和他比起来,秦刻倒是镇定多了。

他的神情平静如水,淡然的看着宁费俞。

“把大夫开的方子,给我看看,”他平静地说道。

宁费俞恼怒的望着他,愤愤地拿出周大夫写的方子甩过去。

“装,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买下这些药材!”他讥诮地羞辱道。

秦刻接过药方看了一下,上面的药材有很多是那种有价无市的药,最便宜的都是十万两黄金起步。

若是搁在一般人家,光是看到这个药方都已经绝望了。

别说一般人家,饶是宁家这种二流家族,也扛不住如此昂贵的药。

“只有这些?”

秦刻拿着药方,轻轻扬了一下问道。

宁费俞双眉一挑,气得几乎抓狂!

什么叫“只有这些”?

难道嫌这些药不够多吗!?

就这一点药,就足够让宁家破产了。

他居然不知轻重的,说出这种不知所谓的话。

“没错,只有这些,你给我买回来,去,你去给我试试!”

宁费俞气急败坏地指着他,无比愤怒地呵斥道。

秦刻收起药方,淡定如常,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药材的话,三天之内,一定送到。”

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宁费俞在后面怔怔的看着他,气得懵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是弄不到这些药,我就把小雪许配给乔如西!”

“哼!”

他大袖一副,愤怒的走了。

夜晚,华灯初上。

禄安城的大街上灯火如昼,街上人来人往,异常喧闹。

一座酒楼里面,人声嘈杂,酒气弥漫。

二楼,秦刻坐在靠角落的一个位置。

坐在他对面的是左侍卫戴翎。

戴翎处理好南绛年的事情之后,便赶到禄安城。

“大人,南绛年已经安置好了,信也已经送给定远将军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严肃的望着秦刻,低声询问。

“我现在很忙,”秦刻饮了一杯酒,缓缓放下杯子。

“在去皇廷院之前,我必须找到我的朋友,还有等她们痊愈之后,我才会动身离开这个地方。”

戴翎给他斟满酒杯,道:“大人,袁家已经彻底斩草除根了,你现在大仇得报,可以回军营了吧?”

“冲天军的众多士兵,都心心念念的想着你,希望你能回去带领他们冲锋陷阵,驰骋沙场。”

秦刻脑海里,现在只有“武运”和“人魔”两个词。

华朝的武运被什么给镇压了?

人魔为什么潜伏在人间?

袁馨田为什么会潜藏在剑门宗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秦刻相信,她绝对不是单纯的在剑门宗修炼那么简单。

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些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

“走,跟我去丹药斋看看。”

秦刻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