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朝,南疆。
在华朝的边境线上,一条长长的河流蜿蜒曲折,河流附近驻扎着一支军队,密密麻麻的士兵依次排开,沿着河流巡查。
军营之中,一座豪奢华丽的古殿像巨兽一样蛰伏在军中,四周肃卫森严,身披铠甲的士兵在周围日夜不间断的巡视。
古殿内的一座房间里香烟缭绕,一尊铜炉里面焚着檀香,四周垂挂着华丽的锦缎帷幔,装饰得极为豪华。
屋子里,一张小桌子上坐着两个人。
桌上一张棋枰,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像星星一样布满棋局。
一个身高九尺,体型魁梧健硕的男人坐在一侧,身上穿着玄色黄袍,衣服上绣着织金彩色四爪龙,极度奢华阔气,隐隐有一股掩藏不住的王者之气!
他手指间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目光锐利如刀,森冷的眸子里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杀气和霸气。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满头白发,儒雅温和的老人,身材颀长,手上的皮肤皱巴巴的,但看起来精神矍铄。
“定远将军,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随手落下一枚棋子,将对面这个男人的棋路完全封死。
“盘角曲四,局终乃亡,定远将军,你输了。”
他手中的黑子落在一个点上,悠然的抬眼看了那男子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是吗?”
定远将军浅浅一笑,嘴角扬起一抹无比自信的笑意。
“中军师,你觉得,我会输?”
忽然,他两道剑眉一挑,眸子里迸发出一股狠劲!
他捏着一枚白子,轻轻按在一枚黑子之上!
砰!
那枚黑色棋子,顿时被碾成粉末!
“现在,我还有一条活路,你觉得呢?”他冷冷一笑。
对面这老人双眼微微一眯,摇头笑而不语,捋了捋下颌的白色胡须。
“将军!”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什么事?”定远将军气定神闲地斜睨一眼。
“禀将军,刚才剑门宗的探子来报,说秦校尉被人埋在火山里,目前生死不明!”
话音一落,定远将军刚刚抬起的手,忽然颤了一下,悬停在棋枰之上。
中军师神色凝重,沉声道:“此事是真是假?”
“禀军师,千真万确!”
那士兵抱着双手,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大声回应。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沉寂。
定远将军手里捏着的棋子,整个人的动作僵在那里,锁着眉头一言不发。
中军师见他这个样子,于是挥了挥手,让那个士兵出去。
“慢着!”
士兵刚想走,定远将军突然大声喝止。
“传我命令,让偏将军,去看看秦刻的生命玉牌有没有碎,待会儿再来告诉我,”定远将军语气沉重的说道。
“禀将军!刚才偏将军已经看过了,秦校尉的生命玉牌完好无损!”
那士兵恭敬的大声回应。
“既如此,你先下去吧!”
定远将军轻轻挥手。
随即,棋子落下,死棋又成了一盘活棋,局势开始倒向他这边。
“将军,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救他?”
中军师继续一边下棋,一边试探着问道。
“无妨,让他折腾去吧!”定远将军老神在在地回应。
中军师喜忧参半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他时间长了,脑后长出反骨?”
“毕竟,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他年纪轻轻,难免会……”
正说到一半,定远将军忽然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现在若是派人去救他,你觉得,他会不会想,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我们派人过去救他,这等于告诉他,我在派人监视他,你,明白吗?”
中军师顿时一阵愕然,一拍大腿,幡然醒悟。
“是我鲁莽了,还是将军神机妙算,我不及也!”
他由衷的点头称赞,旋即眉头一皱,狐疑地问道:
“将军,你种在他身上的大日扶桑体,何时收回来?你就不怕他有一天,发现那个秘密?”
定远将军镇定自若的捏着茶杯盖,轻轻拨了拨茶叶,冷声说到:“一切,尽在我的预料之中。”
“听说他已经将大日扶桑体提升到满级,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事态仍在可控的范围内。”
“他越强大,越听话,对我就越有利。我培养他这么多年,为得就是那一天,他就算是一条狗,也学会报恩了。”
说罢,他端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
“秦刻的性格,我最了解不过,这么多年培养他,他对我已经忠心耿耿。我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中军师,你哪天有他那么衷心,就好了。”
突然,他眸子里迸发出一道冷芒,流露出一股微冷的杀机!
中军师吓得浑身一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对他磕头!
“我对将军的衷心,日月可鉴!”
“以后将军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绝对任凭指挥,为将军肝脑涂地!”
他举着手战战兢兢的大声发誓,低着头心惊胆战。
“哈哈哈哈!军师不必如此,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起来吧!”
定远将军大袖一拂,大笑着豁然起身。
袖袍拂过棋枰。
刹那间,整个棋枰上的棋子,全部成了一片白色与黑色混合的粉末!
粉末之间,留出一道空白,形成一条龙的形象!
他背着手,龙行虎步的离开房间,剩下颤颤发抖的中军师跪在地上。
中军师抬头朝棋枰看了一眼,顿时吓得脸色铁青,额头冒出涔涔冷汗!
深夜,一片寂静。
莽荒山中,那片废墟深深的掩埋着火山。
“咳咳……”
秦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四周一片狼藉,整个墓室都坍塌了,甬道也堵死了,只剩下石像那一块区域还有一点空间。
“袁馨田!等我出去那天,势必杀你!”
他走到石像那边,咬牙切齿地发誓。
他朝四周看了看,周围没有一条出路,整座火山塌陷成废墟,凭武力很难打出一条通道。
“难道我要死在这吗?”
秦刻焦虑不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来回走了几步,也许只有一个人的缘故,脚步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晰。
“嗯?石像下面好像是空的?”
他意外的发现,当走到石像下面的时候,脚步声变得空洞洪亮。
之前进来的时候,一大群人像强盗一样嘈杂,根本没人留意脚步声。
他现在一个人这里,才听到石像这边的脚步声不一样。
“难道石像下面还有一层墓室?”
秦刻的心跳忽然加速,蹲下来用手敲了敲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