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通知书?

牧羽的内心猛然揪紧,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大夫的手臂: “大夫,怎么回事,请告诉我详情,双方家长我都会联系的。”

牧羽也是诚恳至极,大夫也是不得不站定,认真的盯着牧羽: “两名女孩的状况很不乐观,其中一名女孩失血过多大出血严重,体内器官受损很大,另一名女孩肋骨骨折肺部伤口过重。”

“···一定要签病危通知书吗。”

“现在还不确定,但是你联系一下她们的家长,必须要告诉他们事况严重性!”

“是··”

大夫快步离去,牧羽也是低着头掏出了手机,眉头紧紧皱起却什么都没做。

无论哪个是宁馨哪个是叶雪,牧羽都不希望她们出事,然而两个人的伤势都相当严重,都有无法救治回来的风险。

···那已经不是风险了。

“没事吧?”

牧羽默默地蹲在墙壁旁,一动不动,而于飞燕却是默默地走到牧羽面前,低头看着他。

牧羽头都不抬,只能轻轻摇一摇头,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似乎看出来情况不容乐观,于飞燕也没多说什么,和牧羽点了点头,默默地离开,而牧羽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

自己拥有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资产,却也有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悲伤和痛苦。这就是代价吗?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已经发生的事没办法再去后悔了。”

完全没有去想别的东西的余裕了,重回了十八岁这年后,现在的牧羽第一次完完全全的冷静下来,像过去一样思考。

自己一直在追逐着自己曾经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似乎失去了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啊。

“···贪得无厌。”

冷笑了一声,牧羽突然给了现在的自己一个不怎么样的评价。

“喂,叶叔叔吗。”

说归说,牧羽手上动作倒是没停,赶紧给叶立打了电话: “叶雪的状况不太好,可能···要您过来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名。”

电话那头很嘈杂,叶立似乎在事故现场,而接通了电话之后,叶立也什么都没说。

“你签字吧。”

“叶叔叔···”

“没关系,家人亲属本人同意的话,是可以授权他人代签字的,虽然要在手术结束之前补上证明防止事后家属反悔,但是你放心,不会的。”

牧羽也知道警察的职责所在,现在不能随便离开。

“···对不起,叶叔叔。”

“和你没关系,叶雪这边就拜托你照顾吧。”

“没问题,交给我。”

叶立虽然言语冷静,但是牧羽也知道他肯定也无比担心叶雪,轻轻摇了摇头,牧羽再次看向抢救室。

叶雪自己能给做主,孙宁馨呢?

和孙亚兰联系绝无可能,只能联系孙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实在不行就得托付施兰兰联系了。

“啪。”

牧羽这边电话还没打出去,抢救室上面的灯却突然灭了,牧羽愣了一下,手中的电话差点掉在地上。

门被推开,两名大夫从屋内走出,摘下口罩,长长的呼了口气,看到目瞪口呆的牧羽,其中一名大夫走上前来: “你是病人家属吗?”

“是的,大夫,情况怎么样了。”

正常的抢救室只有一个病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边抢救室好几个病人,叶雪和宁馨都在这里,牧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位女性的伤势没有达到我们最坏的情况,反而都伤势较轻,刚刚那名大夫恐怕和你说了较重的后果吧,放心,两人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大夫轻轻的拍了拍牧羽的肩膀,放松的笑了笑: “已经没事了,准备送病人回病房吧。然后该去办手续吧,放心吧。”

“谢谢,谢谢大夫。”

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牧羽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看向抢救室内,室内只有一名病人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另一名病人在哪。

等到病人状况稍加稳定后,护士才将病人转送到病房中,牧羽这才看到在自己看不到的位置有另一个抢救室,而所谓第三抢救室是这条走廊的名称。

两边的司机牧羽就无暇顾及了,除了叶雪之外再顾及孙宁馨已经很焦头烂额了,护士将二人送到了牧羽提前就交完费的单独病房后,还是有两人留在了病房中。

专人病房的专人护士护理,只有这样才能让牧羽稍微安心一些。

坐在病房中,牧羽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呼了口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雪和孙宁馨,牧羽也是大难不死一样的松了口气。

叶雪的侧额上还有着一道伤痕,看来是伤到了头,只能期望不要对叶雪的大脑有什么影响,而孙宁馨的腿还绑着夹板石膏,按照大夫的说法叶雪的伤势应该只是大出血。

“先生,您,是这两位女士的家人吗?”

留在病房内的一名护士检查了两人的仪器和数据,另一名护士则是稍微冲着牧羽搭了搭话,两名病人只有一名家属,这种事还是头一次见。

就算两人是一家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来照顾才对。

牧羽也是叹了口气,用力地挠了挠头,艰难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一个是我的爱人,一个是我的同学。”

“爱人,你们看起来都才十几岁,肯定没有结婚吧,就开始叫爱人了?”

护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牧羽也是忍不住失笑一声,他也听出来了,这名护士是在缓和一下自己的心情和气氛,原来专人护士还要有负责安抚家属的职责吗?

另一名护士却是轻轻的用手肘捅了捅她,小声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那名搭话的护士看向牧羽的眼神也是惊讶了很多。

“···牧羽先生?”

“不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是个普通人,也会为家人朋友难过,如果坐在车里的是我,我也会躺在手术室里,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牧羽苦笑的声音让两名护士都有些沉默,虽然认出来了牧羽,但是在医院这种地方,在伤痛面前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