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凡,从一个医学院毕业,在班上成绩也算是名列前茅,按理来说分到一个市医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只是因为得罪了班上的恶霸,人家有钱,直接把我从学校里面碾了出来。

毕业证都还没拿到,在学校又待不下去,我只能草草回到了村子,开了一家诊所。

村子里面都是些草医生,我好歹也啃了几年书,没做半年,小诊所在我手里也算是经营有色。

今天我还在做简历的时候,一个小护士就慌慌张张的推门走了进来。

“张医生,五号床的出血了,怎么办。”

披上大褂,我三步并做两步就急忙走了出去。

推开病房,病床上,一个孕妇面色痛苦的挣扎着,额头上的汗水就跟落雨似的,嘴唇嚅嗫间,不断喘着粗气。

瞧这情况,我当下就紧张了起来:“孕妇要生了,你们赶紧准备接生工具,再耽误下去,小孩和孕妇都会缺氧死的。”

听我这么说,两个小护士哪里还敢耽误,两人推来一个病床,将孕妇送进了手术室。

诊所设施落后,一番检查下来,可以说情况不容乐观。

“崔嫂,小孩早产,你现在产道出血严重,接生的话,可以会有风险,孩子可能会保不住。”

听到我这么说,崔嫂不知道从哪憋起了一股劲挺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褂口,满是哀求道:“张医生,求求你,一定,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我扯下崔嫂的的手,向她投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回神看向其余两个护士。

“你们先照看一下病人,我去通知病人家属。”

见到我从诊所里面出来,病人两位亲属立马围了上来,问我病人情况怎么样。

我皱着眉头,只是掏出一份责任书,交个病人的丈夫。

“病人的出血有些严重,手术难度有些大,希望你们能理解。”

虽然我知道,这份责任书的力度,对于思想落后的乡村来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听我这么说,病人的丈夫脸上满是悲痛,握着我的手说道。

“张医生,要是实在不行,你千万要帮我保住小的啊,老婆没了好找,但是孩子没了,我崔家可就要绝后了。”

我楞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一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

当即就气的双手发颤,真想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问问他,你他妈孩子就只能生一个?

重新回到手术室,这时孕妇已经昏厥了过去,现在接生,一尸两命的概率太大。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从旁边拿过一个电动马达,开始了对孕妇长达十几分钟的堕胎。

嗡嗡的声音响起,几个进出之后,一团团血迹顺着孕妇的子宫流了出来。

夹杂其中的,是婴儿的残肢断臂,一点点流淌了出来。

两个人小护士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当即下的脸色惨白,掀开帘子就跑出去吐了。

我有些苦笑,只得自己扯过一个医用袋,将婴儿的骨肉都给收拾进去。

已经成形的婴儿被我打的支离破碎,肉肉的胳膊被我用钳子慢慢整理到了里面。

不知为什么,我做这件事的时候特别的平静,倒不是说我残忍,而是我觉得,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将最后一块软肉夹到了塑料袋中,就在我刚要长舒一口气时,忽然,一道嗡鸣的声音响起,吓得我差点将口袋打在地下。

我抬头望向时钟,这时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以前我听老人长谈,半夜十二点的时候,算是阴气最浓的时候,这时候人要是死了,生前的怨气会凝聚不散。

怔怔的想着,我忽然觉得袋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本能看了过去,一双婴儿的瞳孔,充满裂纹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着怨毒。

我吓啊一声大叫了出来,撞倒了身后的医用盘。

帘子外面的小护士陈丹连忙走了进来,疑惑道:“张医生,发生了什么事。”

当我再次望向袋子里面时,哪里还有什么眼睛,乍一想,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能睁开眼睛也是怪事。

错觉,我以为是这样,将东西收拾完毕,面带愧疚的走到已经回复意识的孕妇面前。

“对不起,孩子没保护,我尽力了。”

听到这话,孕妇的苍白的脸上一滞,眼睛变得空洞无比,随后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望着我的眼神中一下子变得怨毒无比。

“张医生,我恨你,你就不怕我的孩子来找你么。”

说完后,产妇身躯再次一颤,随后便再次陷入了昏迷状态。

而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本能的朝后退了两步,赶紧上前检查了一下孕妇的心跳和脉搏,索性都还算正常,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拖着沉重的心情,我终于是走出了病房,而门外的崔原立马跑了过来,急忙问着我:“张医生,孩子怎么样了。

我扬了扬手上的袋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你的孩子,还要么。”

“啊.…”

“不要了不要了。”

崔原吓坏了,直接弓在地下干呕,不敢再看袋子:“张医生,你处理了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拎着袋子走出了诊所。

村子里没有集中的垃圾处理站,没办法,我只能来到诊所不远处的小河边,将袋子抛了下去。

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河水的流速不算缓,可是袋子抛下去后,居然浮在了水面上。

我咽了口口水,从旁边捡起了一块大石头,对着袋子砸了下去,这下,口袋才沉了下去。

就像堵在胸口的石头一样,终于是落下了,我蹲下挑了写河水清理了一下手,这才转身离去。

重新回到诊所的时候,我感觉一阵困意袭来,交代两个小护士记得换班照看好病人,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一下。

或许是真的累了,不过几分钟,我就陷入了沉睡当中,迷迷糊糊中,耳边,依稀传来一阵啼哭声音。

紧接着,一股窒息感传来,两只火柴般的手腕,正勒在我的脖子上面,让我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