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一拍巴掌,有些兴奋的说道:“赵宁,你宝刀未老啊!”

话音刚落,李安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了僵,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随即闭上了嘴。

“我知道陈师傅在背后威胁你,不用看我的眼色,以前的事情就随缘吧,如果我真的有本事,自然可以想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一笑。

李安这才放松下来,他走到尸体旁边,看了眼我做下的标记,伸出手去摸了摸尸体的额头,突然眉头一皱,一滴血顺着他的指头留了下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李安手指留出的血滴在了尸体的脸上,却以极快的速度蒸发,一两秒的功夫就化作一小团白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血怎么不见了?”李安看着被针戳破的指头,又看了眼尸体的脸,诧异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原本还以为我能摆平李家的事情,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李安用纸巾包住了受伤的手指,不再靠近尸体半步,死亡了一天的尸体已经有些僵硬了,我背着尸体走出别墅,妥善放入了车后座,正当我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一道鬼影从我的身侧一闪而过。

我愣在原地没有动,大白天的竟敢有鬼在我的附近出现,其道行可想而知有多高超。

关上车门,我故作淡定的回到别墅里,李安也正准备出来,老婆婆站在楼梯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对老婆婆点了点头,代替手受伤的李安拿上他的孝服,离开了这栋别墅。

环顾四周,鬼影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但是却能感觉到一丝丝的阴气正在逐渐朝我靠近。

我坐上驾驶座,踩了一脚油门,等到李安上了车,我慢慢发动车辆驶离了这片小区。

“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脸色惨白的吓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安瞥了我一眼,突然顿住了眼神,不安的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刚才你家附近有一条鬼,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李安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是不是我爸的魂魄回来了?你有没有看清那鬼长什么样?”

我摇了摇头,眼神凝重:“李叔叔刚死,绝不可能是他,这条鬼要是想害我们,现在就可以……”

没想到我的话还没说完,空旷的大马路上突然出现一个鬼影,我急忙踩了一脚刹车,只听刺耳的摩擦音在耳边盘旋,紧接着车窗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我的眼前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李安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用手肘护着脸部,发出一声惊呼。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我撞到人了?

然而,当面前的玻璃全数落下之后,前方的路面却不见任何一个人。

几声烦躁的车鸣声响起,我看着后方的车辆一辆辆从旁边超车而过,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咱们没有撞到人吧?刚才我看见的,是不是鬼?”李安咽了一口唾沫,慌慌张张的问道。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刚才看见的鬼影,就是在李安家门口看见的鬼影,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那就是这个鬼影并非是我认识的老鬼,而是一个我完全没有见过的男鬼。

他为什么要阻拦我们?

“赵宁,你该不会吓傻了吧?”

李安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见我没有反应,又摇了摇我的胳膊。

我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鬼影出现的地方,刚才事发突然,可我却清楚的看见,男鬼看着的是李安。

男鬼的目标是李安,这和李家的生死劫有关系,因为上一辈人的罪过,得罪了鬼神,要让李家的男人全部死绝,李叔叔死后,下一个就轮到李安了。

“喂,你可别吓唬我啊,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怎么连我都不如?”李安还不知道自己的境地,开始吐槽起来。

“废话少说,帮我看着路!”

我重新启动了车子,这一次速度放的很慢,因为前方的玻璃全部碎了,稍微开快一点,吹进来的风就有我们受的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殡仪馆,小刘看见我们的运尸车成了这幅样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陈师傅坐在大堂淡然的看着我们,仿佛早已料到我们会是这幅样子,悠悠的吹了一口杯中的热茶,脸上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李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殡仪馆,随便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激动的和员工们讲着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险境。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爹还在运尸车里。

我摇了摇头,走到后方打开了后备箱,突然瞳孔猛地一缩,之前险些害我们出车祸的男鬼,此时正坐在尸体旁边,一脸阴森的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男鬼突然身形一闪,猛地伸出手掐住了我的喉咙,力气之大令我顿时窒息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玻璃杯突然朝我飞了过来,我只感到脑袋传来一阵激烈的疼痛,热茶淋在我的脸上,烫的我龇牙咧嘴。

奇怪的是,这杯茶竟然是血红色的,眼前的男鬼表情怪异的松开了手,那血红色的茶淋在他的手背上,发出阵阵白烟。

陈师傅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一只手按着我的肩膀,嘴里念念有词,我只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着源源不断的气流涌进涌出,时而难受时而舒爽,整个人也随之恍惚了起来。

迷糊之间,男鬼似乎还想朝我靠近,但是他看见我身后的陈师傅,眼里闪过一丝畏惧,试探了一番突然化作一片青烟,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当陈师傅松开手,我立刻恢复了精神,赶忙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要不是陈师傅那杯茶打的准,恐怕我的脖子都要被男鬼掐断了。

“这是你咎由自取的下场,要是带上我,还会有这样的事?”陈师傅不屑的看着我,轻哼一声问道。

我本想开口回答,可刚说一个字,喉咙就疼得难受,只好摆了摆手作罢。

这一切只有陈师傅和我知道,其他人还在殡仪馆听着李安的惊险经历,我背着李叔叔的尸体进入空旷的灵堂,李安见状,这才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