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也没在意,上了车之后倒在后面闭上眼睛,没多大一会就睡着了,王惊蛰不时的打量着他,印堂上更加的黑了,身上正有浓浓的死气冒了出来。

天色大亮,临近中午左右,帕萨特进入了皖省的境内,中途换了一班人,林汶骐把刑老六给替了下去,大概再开两个小时左右,应该就能到达他们所说的北宋墓葬群了。

睡了一大觉的黄飞抻了抻胳膊行了,打着哈欠说道:“这车里咋有点冷呢,空调是不是开的太足了啊,我身上现在全是鸡皮疙瘩了”

林汶骐低头看了眼空调调节,开关那是关着的。

刑老六跟他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的叹了口气,点了跟烟把车窗给放下了。

“六哥,给我一根烟”黄飞手伸到前面,刑老六拿起烟盒递了过去,刚碰到他的手就猛地缩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卧槽,你手上怎么这么凉?”

黄飞咬着烟,说道:“我他么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冷得很,止不住的就想要打哆嗦,可能是低烧了?咋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呢。”

刑老六抿了抿嘴唇,看向车窗外,说道:“飞啊,你说咱俩要是过不去这个坎,咋办?你还有啥未了的心愿么,如果你跟我要是有一个人能脱身的话,咱哥俩就互相托付一下,行不?”

黄飞叹了口气,说道:“啥心愿啊?啥也不比自己活着好啊,我这辈子其实不亏,每次干完活分的钱我基本都挥霍了,吃香喝辣的,从来没亏待过自己的嘴,改玩的也都玩了个遍,要说心愿的话,也就是家里的父母了呗?他们从来也不知道我在外面是干啥的,所以我给他们的钱也不是很多,够养老就行了,六哥你要是脱身了的话,逢年过节给我爸妈送点钱就行,别的不用管了。”

“嗯,小事”

“那你呢?”

刑老六说道:“我家里人早就安顿好了,媳妇孩子都不用管,足够一辈子不愁的了,但我在外面有个孤儿院,要是离了我的话恐怕就转不动了,老林,飞啊,我要是挺不住,你们有机会就帮帮我这孤儿院,别让那些孩子又没人管了。”

“好说,没事的。”林汶骐和黄飞都点头说道。

王惊蛰诧异的问道:“孤儿院?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来过”

刑老六呲着牙笑了,说道:“我干盗墓没多久以后,就在大别山下面盖了间孤儿院,就像你说的,挖人祖坟不是啥好事,是会有损阴德的,我就寻思给自己找个心里安慰吧,于是托人找关系,就经营了一家孤儿院,现在里面得有一百多个孩子了吧,我平时也不怎么管事,就偶尔过去一趟,每隔两三个月就把钱汇过去,我们这行来钱快,挣钱多,我一个人管这一百多个孩子还是比较富裕的,不过我要是不在了的话,那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黄飞说道:“六哥,你要是不能脱身,我替你管吧”

王惊蛰这算知道为啥刑老六的命都被吊住了,让他暂时免于一劫,这全赖那一百多个孩子了,这种事你别看做的时候人就是求个心理安慰,但关键时刻确实还挺管用,不因为别的,这就是人在做天在看,看在苍天眼里,他心中就有数了。

同时王惊蛰也琢磨着,这刑老六之前不知道挖了多少的古墓,刨了多少人的祖坟,这因果也确实太重了点。

眼看要下高速的时候,林汶骐将车开到了服务区,最后修整一下加完油,然后一口气就能开到地方了,黄飞跟刑老六去了厕所,林汶骐皱眉问道:“也没看出有啥事啊他,肯定会出问题么?”

“你没感觉,他现在身上都自带空调了?那是死气,阴气,人肯定不行了,黄飞现在就是被一口气给吊着呢,这口气一过他也就完了”王惊蛰低声说道:“别劝我,我也救不了他,他的阳寿都已经耗没了”

林汶骐叹了口气,搓了搓脸说道:“虽然不太熟,但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他俩正唠着的时候,刑老六先出来了,他离着挺远的就问道:“惊蛰,黄飞真没救了啊?”

王惊蛰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我为啥现在让你们把车开进来么?”

刑老六顿时脸色一僵,张了张嘴,隐约知道他说的是啥意思了,王惊蛰接着说道:“我们上车,走吧!”

刑老六眼圈红了,他哽咽着说道:“刚才我俩还一块撒尿来着,我就瞅着他脸色似乎很不对,没想到这就来了啊?”

三人进了帕萨特,很快就开出了服务区。

而去卫生间里上厕所的黄飞,居然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一直过了能有将近四十多分钟,服务区的保洁打扫卫生,一个蹲位一个蹲位的开始收拾着,一直收拾到最里面的一个,这保洁怎么推都没有推开门。

“哎呀?不对劲啊,我记着一直没人来上大号的啊”保洁有点迷糊,伸手敲了好几下问里面有没有人,敲了半天都没有回应,他就蹲着身子往蹲位里面瞅着,就看见一个人影趴在了马桶上。

几分钟后,服务区的人呢将厕所打开,就看见了倒在里面的黄飞的尸体,脑袋插在了马桶里。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附近城区的派出所来人了,到场的还有法医,然后开始封锁现场,调查。

结论很快就出来了,死者将自己的脑袋插在马桶里,被水给呛死了,这个死因让派出所和服务区的人都很懵逼,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能是这个死法,这简直是太离奇和不可思议了。

后来隔了好几天,官方给出了个结案的结论,死者上厕所的时候脚下一滑,脑袋磕在了马桶上,然后头插了进去,脑袋进去的时候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所以被活活的给憋死了。

虽然这个结论是很牵强的,但是没办法啊,根本就没有别的解释了,虽然这个死法谁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