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矛抵在胸口上的时候,王惊蛰说道:“杀了我们,你也一样出不去,我又不傻,你是他们的大预言师,那关我屁事啊?难不成你还能指望着我对你说的话言听计从?你这个大预言家有点太名不副实了,你怎么就没有预言下自己的结局呢?还是,你和我一样,无法为自己代言,不是……是预言”

王惊蛰说的很认真,听在神婆的耳朵里却很迷惑,她皱眉问道:“我只需要把你杀了就可以了,关于转世,我太熟悉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转过,从无差错”

王惊蛰扭头,看向山谷的那一头,淡淡的说道:“瘴气散了,之前的阵破了,但随后我又在其上再下了一阵,比之前的更复杂,驳杂,我敢打赌这会是你毕生都没有见过的障眼法阵,毕竟你这辈子都留在了这里,而我用的是华夏三大奇书中的奇门遁甲布下来的,哦,对了,可能你连这个名字听都没有听过,那就更谈不上了解了,你破不了的”

神婆脸上的表情凝重了,王惊蛰不傻,她也不傻,自然能看出对方说的能有几分真实度。

神婆扭头朝着身后的人示意了下,顿时就出来五个人,快速的朝着山谷上的山腰走去,就算是信了,她也得需要验证一下。

她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能够走上去,虽然上去的人,走不出上面的山头,会死的。

这时,忽然之间,山谷的上方一群惊鸟飞驰而过,随即,一只苍鹰张开翅膀盘旋在了上面。

鹰很眼熟啊,是那一只。

布日固德仰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王惊蛰和小草顿时意会,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出了问题,居然把他的那只鹰给唤了过来。

片刻后,之前离去的五个人急匆匆的回来了四个,神婆子见状,表情当即就僵硬了,回来的人跪在她身前,低声说了几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惊蛰。

他们说,人死了,和以前一样的死法。

“其实,你若是和我好好商量一下,我未必不会帮你想想办法”王惊蛰说道。

神婆子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说道:“真的是无法抗拒的诅咒么?”

“我的诅咒也一样无法抗拒,但我一直都在试图寻找着能够抗拒的方式,为此,我和我们王家三代人始终都在努力,哪怕到现在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任何的希望,我都没有放弃过……”王惊蛰有些落寞的说着,他对神婆还是有点感悟的,那种无奈和挣扎,会无比的让人不知所措。

从某一个点上来讲,神婆和王惊蛰都属于同一类人,他们被宿命的枷锁紧紧的禁锢住了,想要挣脱,想要超脱,却别无他法,两人同样都没有任命,但区别在于,王惊蛰是人间正道是沧桑,神婆剑走偏锋,并且还一剑插在了铁板上。

神婆睁开眼睛,平淡的问道:“我现在再说什么,你还能信吗?”

王惊蛰摇头道:“信了你的鬼”

“杀了他们”神婆举起手,又轻轻的落下了。

“唰”顷刻间,半空中一道黑影疾驰而下,布日固德的那只苍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突兀的就冲了下来,一双利爪毫无征兆的就抓在了王惊蛰身前拿着长矛那人的头骨上。

鹰爪的力度达到极致,可以生生的抓裂一块石板,抓烂人的脑袋自然不在话下。

“咔嚓”这人的头骨顿时在一抓之下就烂掉了,鲜血和脑浆崩出,喷溅了一地。

苍鹰一抓过后,翅膀猛然一顿,身子居然划了一道弧线就扫向了另外一边,将小草身前的人直接就给带到了祭坛下,随即它来到布日固德身旁,在他肩头上伸出爪子一下子就抓上了捆在他们身上的麻绳上。

“唰”苍鹰振翅高飞,绳子应声而裂,三人顿时脱困了。

通古斯人群中略微骚乱了起来,不少人都拿起了武器,想要冲上祭坛,但就在这时悄然间,一只七彩斑斓的甲虫毫无征兆的钻进了一人的体内,随即又快速的破体而出,飞舞在空中后,冲向了离着最近的一人,刚刚倒地的则是痛苦的蜷缩着身子,稍微挣扎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神婆静静的站在群人外,看着混乱的场面,她的脑袋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这片起源地留下的那个诅咒,那就是当他们背叛神灵的时候,将会迎来万劫不复。

果然如此?

被禁锢在这里的通古斯人,早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行为和思考的能力,翻来覆去,来来回回的转世,就像是大清八旗子弟熬鹰一般,熬没了人性的同时,连反抗的劲道都有限了,身体不是一般的发虚和萎靡。

这就是一群行尸走肉一样的人。

有着走肉的能力,却没有丧尸的本事。

鲜血流落,四处飞溅,王惊蛰看着布日固德,对方似乎知道他要说的什么,就皱眉说道:“不用看我,我是草原的守护者,这里离草原这么近,以后真要是让他们出去了,说不上会给草原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呢,生灵涂炭都有可能”

王惊蛰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王惊蛰明白,他的意思是杀吧,不用留下什么活口,死了这些人,能还草原一片宁静。

布日顾徳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对起源之地的期盼和憧憬,信念到是没有崩塌,但这里的人设崩了啊。

杀戮一直在进行,通古斯人死了很多,他们似乎无惧于死亡,前赴后继的涌了上来。

然后,很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死了的那些人尸体上出现了一缕魂,一直都是懵懂的状态,然后忽然飘向了祭坛中。

这可能就是这片起源之地的转世之始了。

王惊蛰来了兴趣,他很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