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的校尉没有立即接令,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而刘岩悯身边却是突然的安静了下来,刘岩悯没有管这些,他现在心中所想到的是那村庄中的残像,见没人接令,刘岩悯从腰间拔出佩剑,然后指着前方的战场再次下令道“我的话没有听清楚吗?立即将眼前的所有匈奴人斩杀,做成尸观;兴霸你立即领军赶往善武,我军随后就到”。

“主公”、“大哥”郭嘉和甘宁两人都是十分的吃惊,他们一开始也以为是听错了,特别是甘宁,郭嘉对刘岩悯还不熟悉,这还可以理解,可是甘宁不同,在居巢的时候,刘岩悯就表现出了对人命的重视,刘岩悯所推行的政令有多么的好,但是都是尽力的想要保住老百姓至少能有一口饭吃,能有一口粥喝,反正就是不至于出人命吧!可是为什么到了这雁门之后,却是完全不同了,做尸观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眼前的匈奴骑兵虽然被击败,但是尚有活口,现在刘岩悯是想要连活口都杀了,这有点不太像是刘岩悯了。

见众人还是不动,刘岩悯这才正视起了问题,汉朝有一个传统,特别是对待外族,他们是以头颅来记军功,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他的历史老师曾经说过,这个传统一般是对外侵时使用,打完仗就会把敌人的头颅砍下,以此来记录军功,只不过对待外侵,也只有卫青、霍去病二人比较多,而三国时期只是以防守或者是打压为目的,并没有特别的去对外侵略过谁。

特别是现在,入土为安还是大家的传统思想,尸观不是没有做过,不过都是有记录的,这种事对于敌人来说其实是一种很残忍和蔑视的;但是刘岩悯之所以要建尸观,就是想以此来震慑匈奴,不过此时刘岩悯还不知道整件事其实都与丁原有关。

“我意以决,你们还不动手?难道要等我亲自来”刘岩悯出声质问,同时也告诉了甘宁和郭嘉二人,自己的意思。

甘宁为将,听从军令是他的天职,刘岩悯都如此说了,而且是第三次下令了,如果再不行动,的确是有些过分了,甘宁准备领命,却是被郭嘉开口拦住了。

“主公,现在万万不可啊!我军初到,对雁门的情况尚不了解,而且此次战役虽然我们是大胜,但是并不是完胜,而且我军没有骑兵,步卒虽勇可毕竟还是步卒,此时我们建尸观,无非将激怒匈奴人,对主公日后立足雁门并不是明智之举啊!”郭嘉看的比较长远。

这些败军之将的确不得好死,可是建尸观等同于挑衅,震慑那也是要看资本的,刘岩悯现在并没有这个资本啊!虽有两万强军,可是毕竟还是步卒居多,要在这雁门追击匈奴并不是易事,再则这才进入雁门没有多久,几个县城和村落都被血洗了,雁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现在就和匈奴宣战,的确是有些过头了。

刘岩悯听了之后,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一些,可是现在军令以下,难道要自己朝令夕改不成,这可是领兵大忌,刘岩悯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前面正在清理的战场。

郭嘉见刘岩悯缓和,并没有继续要求建立尸观,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现在应该是要找个台阶给刘岩悯下才行,于是左右看了看,突然说道“主公,依嘉之想,我看不如把伤兵全部杀了,至于那两百俘虏等到了善武,我们再找他们询问不迟,他们对我们汉家百姓所做也的确太过残忍了”。

先前的惨状,中军是全然知晓的,虽然刘岩悯下的军令太过残忍,但是在他们看来却不过分,甘宁和郭嘉想要阻止,那也得拿出一个说服大家的理由,而刘岩悯也需要的是相同的理由,郭嘉先前左顾右盼,无非也是从将士眼中看出了怒火,只是甘宁还没有理解而已,现在看来总是要牺牲一些人,来让大家的怒火降低的,唯一的办法还是要杀人,只不过建尸观,暂时还是没有必要。

刘岩悯虽然眼睛看向前方,不过心中却是在思考,郭嘉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建尸观如同宣战,可是刘岩悯却知道,当甘宁剿灭这一队匈奴后,其实就已经等同于宣战了,还有什么好解释,什么好说的呢。

刘岩悯看着郭嘉,最终还是没有同意他的意见“奉孝,当这一军被我军打破之后,其实就已经等同于和匈奴宣战了,至于建立尸观,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我大汉并非是他们可以随意践踏和掠夺的圣地,而是他们有来无回的地狱,既然已经宣战,那又何必在乎匈奴人的想法,奉孝不必再劝,来人,立即将这些匈奴人斩杀,把那二百余俘虏,询问他们,有会说汉话的留下,不会的一同绞杀,立即搭建尸观,我就是要让匈奴人知道,我们来了,我刘岩悯就是他们今后的噩梦”。

刘岩悯的军令再一次下达了,郭嘉知道再劝已无用,虽然他知道这样激怒匈奴人并非是明智之举,可是他却更加认定了刘岩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刘岩悯的决心,甘宁转身带着人去执行刘岩悯的命令。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甘宁清点了一下军仕,就带着第一军朝前而去,而中军则是分了一部分人出来斩杀伤兵和俘虏,然后就是搭建尸观,尸观其实就是斩下敌人头颅,然后用剩下的尸体,搭建一个台子。

一阵风吹过,黄沙肆虐,刘岩悯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想到了陈套的那首陇西行。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闰梦里人。”。

郭嘉此时站在刘岩悯的身后,却是听到了刘岩悯所念此诗,听着诗句的意思,郭嘉不免感慨,他本以为刘岩悯不过是一粗人,却不想还能做出如此的诗句,心中对刘岩悯又是另一番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