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内的局势瞬息万变,此时显然不是我能多想的时候。

坐下稍微调息之后,我重新站起,心里对独眼儿李的奇怪之处虽然没接着往下想,但我暗中却加了小心。

而见我站起来,吴彤则把鱼肠剑递给了我。

我缓缓摇头,道:“你先用着。”

现在吴彤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一会动不动手也说不准,这鱼肠剑给吴彤用我也能安心点。

我俩一个小交流之后,那边的独眼儿李已经道:“快结束了。”

这么快?

我凑过去一看,确实快结束了。

蛟龙已经快要将那青蟒给收拾了。

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儿。

之前蛟龙跟青蟒交手的时候就屡屡是蛟龙占上风,要不是因为有卦尼二姑总是跳出来插手,青蟒就算不死也会受更重的伤。

而如今青蟒没有人压阵也没人伸手相助,它自然落败的更快。

不过……就算它快败了,蛟龙也并不轻松,最起码身上的伤口更多了,有些地方流出来的血液颜色也明显不太正常。

看上去,用不了几分钟青蟒就会落败下来。

到时我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扭头看向独眼儿李,我正要问问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的时候,却不想这一回头正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急切之色。

他在急什么?

我略微皱了皱眉,随即越发关注起他来。

这时候那边的战局却发生了绝对出乎预料的变化。

“封……镇……”

原本坐在棺内纹丝不动的那人突然间道出了两字。

随着这两字出,他头顶之上的‘镇’字突然清晰了起来,而且给我一种诡异的波动感。

而同时,在那石棺的低下则浮现出了一个‘封’字。

一封一镇,一上一下,在这时候似乎起了某种呼应。

与此同时那五个同是长寿族老的人纷纷跨前数步。

“吼!”

蛟龙仰头发出了一声怒吼,尽管语言不通,但我仍能听得出它的恼火之意。

紧接着我就见他脖颈上锁链由金属的色彩变成了漆黑……

它也仿佛霜打的茄子似的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可以看到,地上不知何时又布满了符文。

不过这一次这符文不是满地的,而是成六股,那五个长寿族老,以及那位石棺里的人,每人的脚下都有一股。

这一刻,中间那人身上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匠人气息。

他似乎动用了什么手段似的,这六股漆黑的符文纷纷从地上爬上了蛟龙的身体接着就跟绳子似的将它牢牢的捆绑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说实在得,我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等把己身代入到他们身上一想,我顿时明白了。

青蟒可以吞蛟,那蛟龙更可以反过来吞它了。

青蟒绝对不弱,本身道行且不说就说那佛祖的香火都绝对能让蛟龙眼馋。

如果我要是它的话,我也会想把青蟒给吞掉。

而如此一来,这本来能束缚住它的墓,自然也就束缚不住它了。

也正是基于这点上的考虑,那些长寿族的族老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是的,肯定是这样,断没有别的可能。

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后,我得出了结论,而且也必定所料不错。

“走,动手,斩了青蟒!”

独眼儿李在这时当机立断的说了一句。

随即我们便打算直接冲过去,然而不等我们冲出,就在独眼儿李话音刚落的刹那,那边的五位长寿族族老已经齐齐朝重伤的青蟒冲去。

不……也并不全是,最起码那个将军和背刀客是冲着我们来的。

“擅闯龙墓者……杀,无,赦!”

最中间的族老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话,随即身子一同扑出,探手之间,他身上的符文尽数凝聚到了他的手上,随即他那已被符文覆盖的手臂,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插进了青蟒的蟒身之内。

“嘶!”

青蟒仰头痛嘶,然而它的求生欲望及其的强烈,尾巴一甩,先是挡开了折扇男女鬼以及老太太,随即一抖身子甩开了那位鹤发童颜的族老,接着竟是一刻不停的便要跑。

不过……它终究没能跑得了……

那位族老手中印决一掐,数道符文就已经爬到了它的身上,拴住了它,虽然不能禁锢行动,但最起码也让它不能如意的跑路了。

“你还有闲心看别人吗?”

在我看着那边的时候,骑马的将军以手持一杆丈二长枪朝我扎了来。

我正要摇铃控尸,不想胸口一闷嗓子眼一甜,一口血水已经涌上了口腔。

我心头惊骇,刚才的伤势竟让我现在连摇铃都摇不了了?

实则当然不是,只不过这情急之下的催动并不行罢了,只要给我做好准备,我还是能有一战之力的,只不过急切的转音之类的就肯定是做不到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在乎伤势的时候,眼看着那一枪就要朝我扎过来了,我岂能坐以待毙?

我死死地咬着牙,把那口已经到了嘴里的血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人在胸腔内不舒服的时候,喝口水,随着水顺下去能舒服不少,我此时就是想让那口血起到水的作用。

不过……这一点点儿的缓解作用并不足以让我摇铃。

就在这时,长枪扎到……

“叮!”

一声刺耳的声响就在我的耳边发出,有人打歪了这一枪,让枪尖儿扎在了一旁的青铜门上。

卦匠,独眼儿李,这危急时刻助我的是他。

吴彤呢?

心下疑惑间,我扭头朝另一边看去,却见背刀客已经抽出了他背在身后的刀和吴彤战在了一起。

“误会,我们入墓没有恶意,那头青蟒才……”

独眼儿李显然并不想和长寿族的人交手,所以再挡了那将军的一击之后解释了一嘴。

然而……

“擅闯龙墓者,其罪……当诛!”

骑马将军冷冷的说了一句,接着长枪一抖,挽出了一个枪花之后又一枪扎来。

我跟独眼儿李同时朝旁边一躲,这时候我也解释道:“就算不管那头青蟒,我们现在走也可以,我们并不像与你们为敌。”

谁知道我这话说完,他还是那句话。

“擅闯龙墓,其罪当诛!”

我本就不好受,这连续停了好几句这话就更加难受了。

独眼儿李则又道:“阁下……”

更起了个话头,那将军再次一枪扎了过来。

“擅闯龙墓,其罪当诛!”

独眼儿李:“……”

我:“……妈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