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祠公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之后,我打电话报了警。

这件事儿到此也就结束了,不过祠公得跟我回蓉城,我也好用他来交差。

在我们要走的时候,女魃却突然说道:“等一下。”

嗯?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她迈步走进了后排的一间小屋然后就没了动静儿。

我看向艾阳先生,问道:“那里面有啥?”

艾阳先生说道:“一些小孩儿。”

我眼睛眯了一下,她不会又要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女魃进去后不久又出来了,随即她竟然盘膝坐在了那阵法中央的蒲团上。

这时艾阳先生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这上面坐着的必须是童男童女才能吸收那香火之气……”

他话落之后,女魃的一双眸子淡漠的扫了过来,弄的他后面的话直接堵在了嗓子眼上,而后就见她闭上了眼。

我皱了皱眉,低声问艾阳先生道:“这阵法什么明堂?”

他凑到我耳边道:“前面的雕像摆放你看到了吧。”

我点了点头,我还奇怪那摆放为什么要反着来呢。

“这祠堂也有二百多年了,来这儿的人又不少,按道理来说这的想火气怎么也能让那六尊功曹有点灵气儿了,但就因为摆放的位置和这后面阵法的原因,那六尊雕像始终都只是雕像。”

我皱皱眉,有些不解。

他又跟我解释道:“前面的摆放,是求的逆反香火气,好让香火气流散,而这个阵法则是聚拢香火气的,而牙公之所以抓小孩,一部分原因就是要小孩坐在上面承受香火气,然后在方便他一点点儿的吸收,纳为己有。”

听完后我忍不住扬眉,这祠公野心挺大啊,竟然想着修庙身。

但凡寺庙,年数长的多少都很灵验,因为聚拢了这么多年的香火气了,光是去祭拜之人的愿景都能把一个东西给弄出灵性来。

久而久之,这灵验的寺庙便叫做庙身。

但凡邪祟进了庙身里面,无不会难受之极,而且对生活在庙身内的人也有延年益寿增强福报的作用。

这寺庙或者道观里面的道士僧人之所以长寿一个是因为修行的原因,而不得否认的是这庙身也有很大一部分因素。

但香火气,一般活人可承受不了,因为你仅仅只是个人,如何能承受得了那么多人的愿景?

但凡来祭拜的人,哪个没有几个愿望?

因此而供奉的香火气,人能承受得了才怪呢。

而这牙公倒是会想,竟然让童男童女来聚拢香火气,而他稀释之后在慢慢的纳为己有,这是真缺德啊!

相信那些被迫在这负责聚拢香火气的小孩以后命运肯定都非常的凄惨。

因为毕竟香火气不是人能承受的了的。

打个比方,谁都有朋友啥的,满足朋友愿望的同时,你自身是不是也多少的会有损失?

如果你有几千个朋友,想想看,满足这么多人的愿望,你哪有那个能力?

而这聚拢前来请愿之人的香火气,比这个比方后果更重。

这事儿……

这么一想,我看那牙公的眼神就更不好了。

要不是因为现在女魃就坐在那儿,我多少有些担心,我非在把牙公给揍一顿。

这香火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纳为己有的,最起码,你要有能承受得了众生愿景的道行,女魃她……

正想着,我突然发现女魃的周身有好多的金粉。

愣了愣,我仔细一看,这些金粉都向着女魃的身上飘了过去,而且还都贴在了她的身上,把她衬托的更加庄严,也更加的神圣不可亵渎。

遥不可及……

内心里一股子自卑感袭来,让我心里有些失落。

不一会儿的功夫,女魃睁开了眼睛,伸出素手之后那些金粉在她的掌心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丹丸。

她拿起看了看之后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随即她起身走向了五天。

她又要干嘛?

在我好奇的注视下,她捏开了五天的嘴,将那金色的丹丸弹进了五天的嘴里。

我忍不住眼睛一瞪,这……

我忍不住上前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女魃看也没看我一眼,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

“对邪祟来说,最为克制他们的就是香火气,有这些香火气在,你这阴尸多少也算是小半个庙身了。”

这话说的我瞳孔一缩,这么说的话,我这阴尸岂不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我扭头看向女魃,心里的自卑感稍稍有些散去,她还是很为我着想的嘛。

我道:“谢谢。”

女魃扭头看向我,眸子中说不出有什么神韵在闪烁,不过对视上那双眼睛,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我也没看出来什么,但心里就是有股子愉悦感弥漫而出。

我们的关系似乎在这一眼中拉近了点儿的样子。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在多说什么,她扭身后走到了祠公那儿,长长的指甲在他的眉心一点,一串淡金色的流光被她牵引了出来,接着她轻轻一吸吸入了口中。

随即便化作红烟回了我脖间的吊坠儿里。

我下意识的握住了吊坠,尽管没说上几句话,不过今天能看到她,她还能为我着想,这些都让我心里暖烘烘的。

“啧啧,这回你真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了。”

循声望去,正看见艾阳先生在捏着五天的脸啧啧称奇的看着。

“以后咱们烧香拜佛的也别去什么庙了,直接对着你这阴尸拜拜就行了。”

这话让我不禁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听他道:“要是旱魃后来牵出的香火气也能用在那你这阴尸身上的话,那就更好了。”

你可真够贪的,能分一点已经不错了好吗。

我道:“以后别叫旱魃,人家叫女魃。”

丢下一句之后我拎起了那牙公便往外走去。

恰巧这时外面响起了连串的警笛声……

次日中午,从一栋老旧的写字楼里出来后我打量着手中的一张特殊证件啧啧称奇。

证件也就巴掌大小,跟身份证的样式也差不多,最下面是编号,左边是大头照,右边是姓名年龄等,这些寻常资料的下面则著有职业;赶尸匠人。

“现在我是无事一身轻了。”

跟我一道过来的青城先生语气轻松的说了一句。

看得出来,作为探灵队的成员还是有压力的,而且这么多年来那邪祟一直都在缠着青城先生,说起来,这么多年来他确实吃了不少苦。

不过……以后就是我吃苦了,而且吃得苦要远比青城先生多得多!

这时青城先生又道:“明天,邪祟也会完全的嫁接过去,做好准备吧。”

话落,他看向我,那沉重的目光让我也觉得心里沉重起来。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