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傻呢!”听我说妙先生的情况跟她差不多,结果也被我给恢复了,素素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她轻轻捶了我一下,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麻布衣裳。

“跟我们去金鸡山吧,妙先生在那里等着我们。对了有件事我要问你,这里就你一个人么?我是说苏娅她们,没有谁跟你在一起?”找到了素素,我又想找到更多的人。人就是这样,每达到一个目标,马上就会想到其他尚未完成的目标,永远都不会满足于现状。

“你们跟我来吧!”素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慢慢朝着山下走去。她的这句话让我既喜且忧。喜的是莫非真有人跟她在一起?忧的是,看她这个样子,恐怕情况不容乐观。我不希望任何人出事。我跟阿离搀扶着素素,朝着山下走去。回到了尚医馆,来到了靠山的那排平房。素素将我们带到了一间房的门口。四周有很多人远远的观望着,他们不知道素素究竟有什么事情。他们打不过我,但是此时也没有人离开。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这里,似乎只要我们图谋不轨,他们就会上前制止。这里的氛围很好,最起码人们不是那么冷漠。

素素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不,应该说是一股子死气充斥在房间里。就像是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发霉一样。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天已经开始有些热了。可是他的身上却盖着厚厚的被子,随着呼吸,我能听到卡在他喉咙的那口痰正在上下的滚动着。

“你再迟来几天,就见不到她了。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只是她年龄太大,加上现在医疗的条件实在太有限了。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不容易。早些年,我一直带着她东奔西走。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原本是一个享惯了福人,这些年真是把以前没受过的罪全都受了。她一直念叨着你,我对她说你一定还活着,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呢?她一直想要见你,就靠着这个念头,撑到了现在。现在好了,你来了,她的心愿也能了了!”素素往床上指了指,整个人靠在门上喘着粗气说。

“是...廖婷?”阿离搬了把椅子过来,扶着素素坐下。

“嗯,其他的人,都逃散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素素往嘴里塞了一粒药,急促的气喘声才慢慢平息了下来。我来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已经瘦得脱了相,头发稀疏,完全没有年轻时候的风采的人,不由将手在她枯瘦的面庞上轻轻抚摸起来。感受到我的触摸,廖婷慢慢睁开了眼睛。

“做梦真好,你还是那么年轻。跟以前一样。”廖婷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脸上,然后微微动了动脖子,将脸颊在我的手上蹭了蹭。一滴浑浊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到我的掌心。

“这些年啊,连做梦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每天都在挨饿,赶路,逃避!有时候我好想梦到你,梦到你们。我怕哪天,我会把你们给忘了。记忆总是会随着时间变得模糊的,我不想到最后,连你们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江北,江北...”廖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开始涣散,嘴里则是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我连忙紧握着廖婷的手,同时朝她体内不停输送着真力。我的力量里有充沛的生命力,我觉得那些生命力可以挽救廖婷。

“家没了,人没了,什么都没了!能,让我梦一回我的家么?我想家门口的梧桐树,想我的那张床了。”廖婷的情况逐渐稳定了下来,这让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她压根不敢相信我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并且依旧那么年轻。

“将来我会在你住的院子里,给你多栽几棵梧桐树。树下摆着秋千和桌椅,再放好多布娃娃。现在跟我走,咱们去金鸡山,那里的条件比较好。你跟素素,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我掀开廖婷身上的被子,将她抱起来说。阿离从我手里接过廖婷,转身朝门外走去。而我则是将靠坐在门口的素素搀扶起来,出门之后就打算将她们带回金鸡山。

“素姨,你们还回来么?”尚医馆的几个小护士追了几步高声问道。

“回来,回来的!”素素回头朝她们挥挥手说。

我驾着竹叶,不过片刻就回到了月楼。妙先生和冰女还有小月一起从屋里迎了出来,看看素素,又看看阿离手里的廖婷,急忙让开路让阿离先一步进了门。

“去楼上,找间屋子,我要救人!”我对靑鸢说着,甩掉了脚上鞋子,打着赤脚就朝楼上走去。廖婷这口气,全凭我的真力吊着。我得赶在真力散尽之前,将她整个人的生机都重新唤醒。

“别,别折腾了,我这样救不回来的。让我好好看看你就行。总算是了了这桩心事。下辈子...”被放在床上的廖婷逐渐变得清醒了,她已经意识到这不是梦境。一伸手,拉住了我的腕子说。

“屁话,我要救的人,谁说救不回来?看你这老么咔嚓眼的样子,以后想在良人府,就乖乖听话,让我把你的青春找回来。我那儿可不养奶奶!”我瞪了廖婷一眼,伸手将她扶起来坐在床上,然后双手不断朝她身上各处经络拍打着。每一次拍打,都会有一丝真力顺着我的掌心渗透到廖婷的体内。这些力量逐渐分布到她全身的经脉里,开始滋润着她那已经干涸的经脉和油尽灯枯的生命力。廖婷的情况跟妙先生不同,妙先生是因为筋脉尽毁,而她则是自然老去。相比较而言,帮廖婷恢复生命力其实没有妙先生那么吃力。

体内的状况开始改善,这让廖婷慢慢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我将她放平,然后给她搭上了一床毛毯。

“她怎么样?多久能恢复?”一直守在旁边的阿离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

“看情况了,不过应该一周内就能恢复到从前那个样子吧。她的身体太虚,我不敢一下子输送太多真力进去。让她慢慢养着,我休息一会儿,再去帮素素。咱们的人越来越多了,等把彼岸和如意找回来,我们就重建良人府!”我拉着阿离的手,朝门外走去道。

“还有兰馨!别忘了她可是妙先生的心头肉。”阿离提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