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难道不想长生吗?”对于老头所说的话,其实我是明白的,但我还是想不通,毕竟我所理解的天道轮回并非真正意义的天道,而所谓的天也并非真正意义的天。

所谓的天不过就是一些高纬度生物给予低纬度设置的一个规则罢了,难道身为低纬度的生物就一定要听从高纬度生物的安排吗?

顺应天命不过就是一种被洗脑的观念,这种观念对于寻常人来说,或许是根深蒂固的,但对于我来说,极为可笑。

“师父,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看透吗?”我极为不解的望着老头心里面复杂不已,至于小隐这会儿似乎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抹眼泪,前面的话她是听懂的,老头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老头将剩余的半瓶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瓶子丢在了旁边,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师父正是因为已经看透了,所以才不想让你那么做,能够活到我这份寿数其实已经很好了。”

“为什么?”我依旧不能理解。

“佛家说的苦海无边,其实指的就是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九儿,虽然你现在已经成就了道门至高无上,但此道并非真正意义的道,真正的道其实就是顺应天命,你以为那些神可以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他们就很快乐吗?不过是令一个苦海罢了,行了,我心意已决,如果你强行忤逆我的想法,那么师父就跟你一刀两断,也会将你逐出师门。”

望着老头的表情,我心里面又犹豫了,当初他在得知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其实也是这种心情,而我却强行让他续了命,当时他非常生气,事实上从那以后,他似乎并没有真正的开心过,所以才会独自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准备了此残生。

“九儿,这次师父给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心疼师父,别再帮倒忙了,就让我安安静的走吧。”老头说完后,又朝我要了一瓶酒,而我干脆从小魔方里直接取出了几扎白酒,既然他已经想明白了,那么我得尊重他的意见,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长生,即便让他活着,那也是一种折磨。

因为,老头还有一些话要交代小隐,所以,当天晚上,我独自谁在了茅屋外面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按照老头的吩咐其抓鸡摘菜,就这么在山里面待了两天,第三天一早,茅屋里面传来了小隐的哭声,我心头一颤,等我进去的时候,老头已经断气了,望着眼神渐渐涣散的老头,我眼泪再也忍不住,疯狂的涌了出来,小隐趴在了老头的身上,伤心极了,小灰则在老头的尸体旁边,急的乱转,最终贴在了老头脚前,咽呜了起来。

根据老头生前的交代,他的后事很草率,都是我一手操办的,从选坟到埋葬,也就两个多小时就完成了,甚至连口棺材都没有,就是用他生前睡觉的那床被褥卷了起来,随后我亲自开了一块石头给他立了碑,用手刻了碑文:“茅山二十代掌教左道之墓”。

老头的法事也是我亲自做的,一连做了七天,以我的道行以及所诵的经文,阴间那边收到后势必不会亏待他的,希望他来生不会这么痛苦吧。

法事后的第八天一早,我们在给老头上过坟之后,便带着小灰离开了茅山,对于这条小奶狗来说,外面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小隐虽然有心留在这里给老头守孝,但老头临终前其实已经交代过了,不需要那样,道门中人活的潇洒,死了也得不给后辈添堵,他本人也不喜欢这些,所以按照老头的要求,小隐才没留下来。

而就咋我们离开茅山景区前,隐约听到身后有人惊呼:“那是什么啊?好漂亮啊?”

待我们扭过头时,却是瞧见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中居然出现了一道色彩斑斓的彩虹,一只白鹤嘹亮的叫了三声后,飞跃了彩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师父,走好!”望着眼前的一幕,我心里面似乎明白了什么,长虹贯日,驾鹤西去,对于一个道士来说,其实就是最高规格的葬礼了。

返回金陵的途中,小隐一直都没吭声,这么些天她依旧不能从老头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整个人瘦了一圈,我轻叹了口气朝她道:“师姐,想开点,师父可不希望你一直这样,咱们这些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不是吗?”

小隐抬起红肿的双眼看了我一眼,应了声,看起来像是同意了我的说法,但心里面那道坎始终过不去,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我们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会遇到这事儿,原本只是想来看看他的,临了却给老头送终了,别说是她,就算是我,在心理上也接受不了。

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吧。

返回国道社后,我将茅山的事儿跟诸葛凤颜说了一下,诸葛凤颜听了,顿时露出了惶恐的表情,随即叹息着道:“这也太突然了,原本我一直以为你们陪左爷在茅山玩呢。”

我告诉她小隐最近情绪不好,让她帮我照顾她一些。

她问我这是又准备去哪儿?

我无奈的叹息道:“原来是准备请老头出山的,却没想到发生这事儿,所以现在只能我自己去了。”

“你该不会是想单独成出去游历吧?跟以前一样?”诸葛凤颜诧异的望着我。

我朝她点了点头道:“姬轩辕既然要躲,肯定得躲在深山里,而且老头这一走,让我心里面挺不是滋味的,我也想顺便出去散散心。”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诸葛凤颜顿时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我则直接否决掉了:“不用了,我们俩可是国道社的主心骨啊,你要是也走了,国道社肯定得乱,还我自己一个人去吧,况且我要去的那些地方也是有一些危险的。”

诸葛凤颜闻言,顿时露出了些许失望,不过她应该也明白,她根本不可能在这时候离开的,毕竟国道社目前在训练上已经走上正轨了,交给我们的任务也更多了,她必须得留下来宏观调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