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我将视线投向了大哥程辅。

大哥朝表情凄然的朝我摆了摆手道:“九儿,你大伯这一辈子身上都没动过刀,现在人已经没了,你让我们这些做下辈的又怎么能够忍心让他在这个时候还去挨刀子呢?让他们触碰你大伯遗体这已经是我与你二哥的底线了,你也不用劝我们了,就这样吧,唉!”

说完,大哥转身就走进了院子里,我这才望向殷汉,迟疑了下朝他道:“殷处长,我大伯虽然年过古稀,但是他的身子一直很硬朗,这么突然的去世很不合理,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体谅了一下我大哥跟二哥,毕竟身为人子,真的不愿意再去触碰那些令人痛心的事情了。”

殷汉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就让兄弟们先撤了,具体的我会跟局里面汇报上去,只是程家在这之前是否能够给程老先生办理后事,这个我暂时还不敢给你们确定的答复。”

我应了声说好。

殷汉朝我身旁的昝喜川望去,随即朝昝喜川疑惑道:“昝大队长你们国安可真是悠闲啊?难不成小九这段时间都住在你家里?”

昝喜川与殷汉其实并不熟悉,不过两人之前应该是有过一些任务上的合作的,所以俩人又聊了一会儿,而我则趁着他俩说话的空档走进了院子里。

民调局的人已经陆续从里面撤出来了,这些应该都是殷汉手下的人所以我一个都不认识。

走进左边大伯的房门前,程家的两个护院守在门外,这两人的实力大约与悬一上下,一个叫侯虎一个叫侯豹。两人自然是认识我的,不过这会儿脸色都不太好看,所以也仅仅只是跟我点了下头。

进屋时,老管家站在一旁,大哥程辅则跪坐在大伯的床边,而大伯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面色上看并没有任何痛苦,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我却很清楚,他的魂魄已经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我迟疑了下,走到大伯的床前,跪在地上磕了四个头,继而朝身旁的程辅道:“大哥,节哀顺变。”

程辅在抬起头看向我的那一瞬间,已然是老泪纵横,年过五旬的他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才敢于宣泄自己内心真正的情感,那一刻,我不由的想到了当初我见到我爸时的情况。

心里面堵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转而从床前站起身,走到了门外,拨通了记忆中的一个号码。

谁呢?

徐卫星。

我得联系他,希望他能够帮我一个忙,从那边了解一下关于我大伯的情况,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在没有任何外伤没有任何疾病的情况下,一个人说死就死了,这很显然是不正常的。

猝死吗?

猝死也是有先天条件的。

几秒钟后,电话那边传来了徐卫星疑惑的询问道:“哪位?”

“是我,程逢九。”我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朝电话那边轻声道。

“逢九?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该不会是想问昭乾吧?那小子现在一直待在家里面活的可滋润了。”徐卫星在电话那边颇为羡慕的说道。

“卫星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是关于我大伯的,嗯,也就是京城九姓的程家家主程决。”我断断续续的将这件事情大体的跟他说了一遍,随后又提出了希望他能够过阴一次帮我问问情况。

徐卫星倒也没有犹豫,当初我在池市的事情,他原本就觉得对于我不太好意思,而这次我又主动找到他,请他帮忙,他自然一口就应承了下来,我将我大伯的祖籍、姓名以及现在的地址等等详细的信息告诉了他以后,就此中断了电话。

而我所做的这些并没有告诉大哥程辅,主要还是觉得这个时候他需要静一静。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收到了殷汉打来的电话,说民调局方面已经同意了让大伯入殓后事的决定,因为大伯生前最大的遗愿就是希望自己将来能够落叶归根,所以,程家不得不将大伯的遗体运回程家村老家,接下来的后事则会在程家村老家办。

而在大伯遗体运回去的当天,六市ZF方面其实就已经着手在程家村帮大伯张罗后事了。因为大伯在京城的人脉关系还是不错的,加上之前一直都有跟民调局方面合作,所以,京央方面也给予了一定的支持,让民调局与国安联动,各出了二十个人来为大伯的后事保驾护航,民调局方面安排的是殷汉为首,国安方面昝喜川争取到了这个任务。

我知道他这么做,其实另一方面也是想保护我吧,毕竟现在对于我来说,确实属于非常时期,而程家村又属于非常之地,我好几次差点儿都是死在那里的。

回去在路上耽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九点,送灵车队才顺利抵达程家村的村口,而程家村的村口已经有六市ZF方面安排的治丧团体等候在那里了,大哥虽然继承了大伯的衣钵,但是与ZF官员之间的沟通却一直都不擅长,所以当时下车的是我二哥,而趁着二哥跟那些官员们说话之际,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车子一直开到我家祖宅(实际上几十年前就倒了,而六市方面居然一夜之间就搭出了三间草屋。)前,在大哥的嘱咐下,车上下来了八个生辰八字与大伯不反冲的抬棺人将大伯的棺木从车上抬了下来。

而在这之前从灵车距离堂屋之上需要搭建一大块遮挡太阳的黑布,而这方面治丧团体也已经给准备好了,所以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大伯给送进了堂屋。

后面大哥一直在现场张罗,我则走到了站在外面参与警戒的昝喜川身边,朝他小声询问道:“有没有这边的举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