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顾佳琪只会觉得席凉城高傲自大,可是如今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顾佳琪的心里却也悄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顾佳琪隐约觉得,席凉城的外表和内心,似乎表现的并不一样,他一直以来的冷漠和高傲,也许,并非是心里真正想要表达出来的。

“天啊,席院长怎么这么有魅力,哎,你看到了吗,他刚刚那一瞬间,浑身都散发着金光!”

年轻的小护士还沉浸在席凉城刚刚的举动之中,眼睛里仿佛都闪现着粉红色的泡泡。

自从席凉城这个不仅长相俊朗高大,身价学识也都堪称卓越的人成为中心医院的院长之后,整个医院里年轻的医生护士都不可避免的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只是哪怕有人背地里使尽了浑身解数,席凉城也完全没有半点触动。

他看上去,似乎对感情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好了,不要在这里议论!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该准备手术的去准备手术!都给我回去!”

席凉城一离开,副院长就清了清嗓子,一改刚才的讨好而油腻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威严起来。

看到顾佳琪现在还脸色苍白,他有些做作的皱起眉来,“我说顾医生,日后像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逞强了,你是我们中心医院里所有年轻医生学习的榜样,可是,也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我知道了,谢谢副院长关心,我先回去休息一会。”

顾佳琪知道自己要是继续留在这里,这个副院长必然又要在这个时候讲出一堆的道理来,她本就已经没有什么心思想别的事情,尤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听他继续废话。

医院里的同事贴心的为顾佳琪送来了退烧药,原本大家都嘱咐她暂且歇息一会,只是手术还没有做完,顾佳琪全然没有休息的心思。

时针一圈圈转过,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可是手术室外的红灯却依旧还是亮着。

婷婷的外婆蹒跚着步子,满是皱纹的脸时不时的抬起看向手术室,看上去担心的很。

“医生姐姐,妈妈会没事的对吗?”婷婷仰着一张小脸看着顾佳琪,小小的眉头也紧皱着。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懂得的事情,却是要比同龄人多得多,看的出来,如今她的心里也有了担忧。

顾佳琪笑了笑,一只手轻轻捧住了婷婷的脸颊,清秀的眉眼之间都是温柔之色,“婷婷放心,你妈妈会没事的,等她做完了手术,婷婷就可以和妈妈一直在一起了。”

无论如何,她都相信席凉城可以做到,尽管这样的笃定顾佳琪本身都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房门才终于被缓缓打开,几位护士推着病床率先走了出来。

“怎么样?”顾佳琪的心都悬着。

护士相视而笑,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顾医生,手术后很成功,日后只要注意调养,不会再有问题了!”

直到这话如此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顾佳琪才总算是放心,婷婷和她的外婆担忧的跟着护士的病床离开了,可是这一次,顾佳琪却并没有跟上去。

她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待着最后一个人的出现。

手术室内的灯光终于黯淡下来,当席凉城摘下口罩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还等在门口的顾佳琪的时候,也是有一瞬的错愕。

不过这也仅仅是眨眼的事情,很快他便扬起一贯的笑,淡定的朝着顾佳琪走了过去。

“怎么,顾医生是不放心我的技术,所以一直等在这里,准备随时应援?”

“谢谢。”

顾佳琪并没有理会席凉城的话,而是将这两个字说了出来,此刻的她,看向席凉城的眼神都是从未有过的真挚。

一向都习惯了顾佳琪和自己反驳的席凉城突然听到这话,也完全是意料之外。

不过表面上他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触动,只是眼神里起了一丝波澜,“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用不着和我说谢谢。”

“你是院长,按理说这样的手术应该让我们主刀医生来做,只是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突然发烧,这是我的过失。”

顾佳琪看上去有些自责,明明自己都已经为了这个手术准备了很久,她也完全有信心会让这台手术成功完成。

谁知道,偏偏在今天这种最重要的关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在听到顾佳琪的话后,席凉城原本的笑意却突然淡了下来,俊脸换上一幅严肃的样子,“按理?这是什么意思?在我没有到这里来之前,你们的医院,就是这个风气?我的确是院长,可我知道自己更是一名医生,做手术,一向都是我的本职工作!”

这些天和席凉城的接触也算是颇多,顾佳琪见惯了他高高在上,又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从来都没看见过他说话的时候像现在这样较真,好像还带着些不快。

这让顾佳琪都有些局促,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席凉城的手指着身上的白大褂,满是认真。

“院长,只是一个头衔,只要我穿着这件衣服,就永远都是一名医生!这点,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径直绕过顾佳琪就要离开,可是没走几步,席凉城的脚步却又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顾佳琪,目光深沉。

“跟我过来!”

这话一说完,席凉城便直接往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他像是料定了这次顾佳琪会顺从的跟上来。

放在以往的情况下,顾佳琪一定会拒绝,甚至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可是经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之后,顾佳琪可以感受到席凉城身上也许还有很多不为所知的一面。

她很好奇,好奇这个男人,实际上,究竟又是怎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