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樱井夜真的没有跟着周野的行踪,他只是想着来找林振把找到抑制方法的这个消息告诉他而已,真的没想到周野会在这里。

不过樱井夜更没想到的是,林振居然会和周野平心静气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所以当他从林振休息的房间一路找到厨房看到这两人各捧着一个大碗蹲在厨房门口大快朵颐的时候,着实狠狠地愣了一下。

“你们……”樱井夜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只憋出了两个字。

这俩人看见樱井夜来了也只是抬了抬眸子,接着动了动蹲麻得腿继续保持着那接地气的姿势吃着大碗里的饭菜,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两个碗似乎比他俩的脸还要大。

林振笑呵呵地招手:“哟呵Eagle,早饭吃过了没?没吃就过来一起啊!”

樱井夜抬头看了看快要接近中午的天象,端着不确定的态度问道:“你们这是早饭?”

周野从碗里抬起头来:“你要是吃过早饭了可以把它当做中饭吃,来一起啊,林振做饭的手艺真的没得说!”

樱井夜忍住眼角抽搐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走到林振面前,看着他腿上的东西,心中虽然好奇,但也没多说什么:“他们说找到可以抑制恶魔之力的方法了,只不过能抑制恶魔之力的圣水目前还下落不明。”

林振手上往嘴里扒拉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脸上还沾着几粒米饭:“你是说真的?”

樱井夜抿了抿唇,微扬下巴示意林振看向周野:“他当时也在场,不信你可以问他。”

周野埋头吃饭,听到樱井夜将话题牵引到自己身上,仍旧不忘先往嘴里划一大口饭菜:“唔,是这样没错,我当时还给他们做翻译来着。”

林振一把夺过周野的饭碗:“那你怎么不早说?”

周野砸吧了一下嘴:“我说的话,岂不是显得有些多管闲事?毕竟你们每一个人是相信我的。”

这话说得可真是相当委屈!林振冷哼一声,将从周野手中夺过来的饭碗往垃圾桶里一扣,不顾周野的哀怨起身进了厨房,将剩下的那些全部刮进了自己的碗里。

周野咬着筷子嘬了一口余味,然后起身将筷子投进水池,朝林振笑道:“行了,吃了你这一顿,我也该走了。法术什么的我是肯定学不着了,但是我也还没打算和你斗一辈子。林振,此经一别,日后愿不复相见!”说罢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转眼就钻进了城堡内那处茂密的树林,虽然此时也不过是一片枯木林罢了。

樱井夜看着周野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林振挑起一口米饭塞进了嘴里,慢慢咀嚼道:“周野这个人,如果他想帮你,那就会认真帮忙,如果他不想帮你,就算我能将他强硬留下,他也少不了要给我整些幺蛾子出来,现在放他走,就算是我与他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总好过日后多个难缠的对手。”

樱井夜沉默了片刻,末了嘴唇轻轻向上勾起了一点弧度:“你倒是看得开。”

林振笑了一声:“语气说我是看得开,倒不如说我是看得远。周野虽然战斗力不算是佼佼者,但也不容小觑,更何况他还一肚子鬼点子,和你家那个小丫头简直不相上下,要是真和他对立起来,少不得要惹一身腥。”

说着他将手里的大碗放到了案台上,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已经撑起来的小腹:“今天吃的有些撑啊,有健胃消食片吗?”

樱井夜摇摇头:“我去叫雅美做一些消食的药。”

林振忙出身喊住当真转身要去找美丽的樱井夜:“哎哎哎,可千万别那么做,你要是把她叫来了,我还不得脱一层皮啊?”他来到樱井夜身边,一把勾住樱井夜的肩膀:“你还是先带我去找明翎他们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回床上躺着的,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去找。”

樱井夜皱了皱眉:“你的腿经不起那样的激烈动作!”

林振笑嘻嘻地一巴掌拍在樱井夜的肩膀上:“那你就直接带我去不就好了?”

樱井夜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林振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吐不出来,郁闷极了。他松开了樱井夜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去找你的小媳妇儿去吧!”说完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喊住了樱井夜,挑眉道:“话说回来这一大帮子人走的走了死的死了的,你和那小丫头怎么还没有离开这里?”

樱井夜回眸,看了一眼林振那双残缺不全的腿:“雅美是受人所托要救你这条命才留下的,我是为了雅美。”

林振愣了一下,忽然又笑出声:“行了,我现在也不需要那小丫头操心了,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反正就算查理·路易斯从地狱里爬出来,以你们现在的状态也只是给我拖后腿而已。”

樱井夜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林振是在赶他们走,但是他没有多言,只是抿了抿唇,扭头就走出去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樱井夜的身影了,林振在恍惚了一下扶着案台缓缓地坐倒在地。果然,这恶魔之力一日不除,他的身体就会日渐虚弱,虽说明翎给他做的这个东西能够帮助伤口维持血液循环,但是对那跗骨之蛆一般的恶魔之力起不到半点作用,那所谓的能够抑制恶魔之力的圣水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能再这具身体被那个恶魔之力完全吞噬之前找到圣水,林振恐怕就得换个躯壳才能继续活着,而这一行为却是为正道之人所不齿的“夺舍之术”。

夺舍啊?一旦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林振就会失去林家子孙的身份,那时且不论他要如何重新获得资格去查寻自己老爹离开家族的真正原因,光是要忙着隐匿踪迹以免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修真之人追杀上门这一件事就够他头疼的了。

林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很是头疼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