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园撤回的雇佣兵们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孙杰:“刚刚为什么撤回?就不怕他趁着我们不在回国吗?”

孙杰皱着眉摇头道:“不能再跟他耗下去了,否则最后吃亏的是我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要让他不能离开乌堡就行。”

雇佣兵们虽然不是很明白孙杰的意思,但他们知道孙杰的判断从来没有失误过,因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孙杰抬眸扫了一圈,见人数正确,语气微松:“现在大家都去休息吧,随时保持充沛的精力,毕竟我们这个对手没有以前那些好对付。”

众人应了声是,纷纷转身离开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很快房间里就剩下了孙杰一个人,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影子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自己躺在一张像是手术台的床上,他的右手正扎着针打着点滴。

他想要从床上下来,只是左胸口的一阵疼痛叫他忍不住又躺回了床上,影子躺在床上用手捂着伤口大口喘着气,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劫后余生,差点死在了谭政函的枪下。

密室的门被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轻轻推开,她一边哼着歌一边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见影子捂着胸口,眼角溢出了被疼出来的生理性盐水,笑道:“呀,你醒啦?”

影子听不懂乌语,只是瞪大了含着泪水的眼睛看向美丽:“啊?”

美丽见这个又是一个不懂乌语的,无趣地撇了撇嘴,走到一边拿起剪刀道:“算了,我们现在要开始拆绷带换药了,顺便检查一下伤口恢复的怎么样。”说着还“咔嚓咔嚓”地对着空气剪了两下。

影子看着美丽一脸坏笑地朝自己走来,手中还“咔嚓咔嚓”地挥舞着剪子,心中莫名不安。他捂着胸口一个翻身从另一侧翻下床,行动敏捷地跑到了密室门口想要逃出去。

可是他在墙上摸了半天没有摸到机关,眼见着美丽里自己越来越近,影子没法,抬头看了眼凹凸不平的墙壁,咬牙忍着胸口撕裂的疼痛爬上了墙。

美丽见状,张着小嘴惊呼道:“哇哇哇,好厉害啊!你是蜘蛛侠吗?”

影子看着仰着小脑袋的美丽,皱了皱眉:“你把剪刀放下,离我远点,不然别怪我对你动手!”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正在往外涌血,身上那件白色的单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染出一朵殷红的血花。美丽见状,也不再逗他,神色紧张地看着他胸口的鲜血:“你快下来,我给你换药包扎,你再这么流血下去,我们又要给你输血了!”

影子只是皱了皱眉,依旧没有下去。但是血流的速度让他脸色开始苍白,白色的衣服也因为达到了饱和度开始滴血。美丽更急了,她也不管脸上被滴到的鲜血,只是胡乱抹了一把,气愤道:“你这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不听话?快下来!再不下来也不等我们给你输血你就失血过多死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美丽也不敢走,就怕自己走了的时候这人一个失血过多昏迷了也没人知道。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密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来人的声音里带着戏谑:“怎么样,他醒了没有?”

美丽抓着剪刀的手往上一指:“老男人你看他,比我还不听话!我叫他下来他偏不!他再不下来就要死了!”

林振顺着美丽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影子脸色苍白地趴在墙上,身上的白色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正在滴血。他神色一凛,厉声道:“下来!你想死吗?”

影子见到林振,也没多说什么就从墙上跳了下来。跳下来的时候他的身形有些不稳,还是林振反应迅速地接住了他,影子轻轻推开林振,虚弱道:“多谢。”

林振皱眉,一把拉住他,然后迅速在他身上点了几处大穴,道:“明知道自己有伤在身还往墙上爬,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无聊想找点刺激?”

影子抿唇不语,倒是一旁的美丽还挥舞着剪刀手舞足蹈道:“老男人我跟你说哦,这个家伙真的是,一见到我就跑,刚刚我跟他说我要给他拆绷带检查伤口换药,他就跟蜘蛛侠一样跑到墙上了!是不是你们这些人都会这种技能啊?好厉害啊!”

林振轻轻侧身躲过了美丽挥舞的剪刀,挑眉道:“你刚刚就是这么跟他说话的?”

美丽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林振大约知道了影子为什么宁愿失血过多也不要下来了,他是怕自己还没有撑到林振来就被这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一剪刀给捅死。

他将影子扶到床边坐下,拿过美丽手中的剪刀为影子拆绷带:“这个丫头脑子有问题,下次她要是再这样你就直接把她打晕,别傻不拉几地爬到墙上跟个壁虎似的。”

影子瞥了眼林振,没有说话。

林振将影子胸口被鲜血染红的绷带拆开之后,看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伤口皱了皱眉,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自己模仿鬼面男人那盒药做的药粉倒在了影子的胸口。这药药性烈,伤口一触到药粉,影子就疼得忍不住皱眉嘤咛出声。林振哼了一声:“痛死活该!我都已经叫人查过了谁让你不听我的命令自作主张的,被发现了吧?你该感谢上天让你的心脏长在了另一边,不然等我回来看见的就该是你凉凉的尸体了!”

影子一愣:“你知道了?”

林振不屑道:“不过是查查发生了什么而已,这点事我还是能做到的,不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得你亲口跟我说说才行。”

影子抿了抿唇,眼眸轻垂:“秦家带走秦如止的第二天,谭政函大发雷霆,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想趁机挑拨他与周野之间的关系,毕竟他们也是互不信任的,可是没想到一时心急就被谭政函看出了端倪,叫了守卫别墅的士兵一起对我射击。其实枪林弹雨什么的我经历过,所以我本来是可以逃出去的,可是我没有想到谭政函一直在背后拿枪瞄准我,更没想到他的枪法会那么好,中枪之后我就昏迷了,至于是谁把我送回来的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