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血袋。那袋子里的血颜色比之常人的要更加深一些,他从楼上走下来,看见程锦一脸焦灼地望着他,林振微微勾唇:“等她睡醒了就行了,这袋血我就带走了。”

程锦不解:“你要这血做什么?”

林振道:“这血里还有药性,我拿回去看看,说不定能做出解药。”

程锦抿了抿唇,道:“你还是收起来吧,伯父伯母是不会允许你把她的血带走的。现在的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祸害。”

林振笑了笑:“我知道了。”说完就掠过程锦的身侧,举步离开了蓝家。

他从蓝家出来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林振抬头看了眼天空,看似平静的双眸里暗潮汹涌:“在蓝家外等了我这么久,你还不出来是想继续跟下去吗?”

林振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青年笑吟吟地双手抱胸从林振的车子后走出来,道:“看来这次的事情没有把你打击到嘛,你还是这么警惕。”

他走到林振面前,在林振身边转了一圈打量着:“你也没多好啊,怎么就偏偏入了师父的眼呢?”

林振挑了挑眉:“师父?你师父是谁?你又是谁?”

青年露齿一笑,竟带着两颗小虎牙:“我叫周野,我师父是谁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我师父叫我来帮你,你不用担心我是敌是友。”

林振“嗤”了一声,从怀中掏出血袋丢给周野:“那你来帮我把解药做出来。”

周野笑着又把血袋丢了回去:“我只会杀人,你要我做这个岂不是为难我?不过我师父的医术倒是不错,我可以叫他帮你做解药。”

林振收好血袋,抬步就走:“那还是算了吧,你们师徒俩的信息我一点也不知道,还是等我把你们查个明明白白再说吧。”

周野悠哉地跟了上去:“我以为你会一上来就是跟我对打,没想到你居然和我聊起天来了。”

林振瞥了一眼周野,瞥完继续回头看路:“就你?三个你都不够我打的,我要是把你打死或者打残了你师父铁定要来找我,我现在忙得很,没空给自己找麻烦。”

周野气乐了,他大步一迈拦在了林振面前:“大话说多了不怕闪着舌头?今天我非要把你打得怀疑人生!”说着就要伸手向林振抓去。

林振连忙开口:“等一下!”

周野那一爪应声停了下来,他皱眉:“干什么?”

林振指了指自己还绑着绷带的左臂:“我现在还是个伤残人士,你这样做不地道吧?”

周野看了眼林振的手臂,伸手一抓一捏,林振立刻一拳挥了过去:“你当我是死人不会痛啊?”

生生挨了这一拳的周野默不作声地抬手按在了脸上揉了揉,然后猛地一拳也朝着林振的脸上打了过去,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扭打作一团,谁也不肯吃亏,却谁也没有去躲避对方的拳头。

等到两人都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周野抬手抹了一把鼻血,给林振翻了个白眼:“心情好点没有?”

林振从嘴里啐出一口血沫,用安然无恙的右手揉了揉下巴龇牙咧嘴道:“还行,今天手臂废了一只,打得不够尽兴,不过也没那么憋屈了。”

周野朝林振伸出手:“给我吧。”

林振一脸茫茫然:“什么玩意儿?”

周野砸吧了一下嘴,颇不耐烦:“子弹啊,从你身上取下来的那枚子弹,给我,我去帮你查是谁干的。”

林振耸了耸肩:“不用了,我看过了,这种子弹的类型在市场上范围很广,尤其是黑市,要从子弹的来源查起太费时间了,说不定等你查到了我都已经把人给杀了。”

周野收回了手,看了眼林振脸上那七彩斑斓的颜色心情十分愉悦:“那行,你慢慢走,我先回去了,拜!”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林振忽然跟了上去,右臂一勾就勾住了周野的脖子:“别介啊,你看你都把我打成这样了,我还废了一只胳膊,你说你不把我送回去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周野面不改色地指了指自己还染着血迹的鼻子:“你下手也没留情啊!我现在也是伤残,你好意思叫我开车送你回去?”

林振晃了晃自己的左臂:“那你好歹两只手都健在吧?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帮兄弟这个忙!再说你师父不是叫你来帮我的忙吗?我现在第一个请求你就不接受,你信不信回去你师父就让你跪搓衣板?”

周野不解地皱眉:“为什么要跪搓衣板?”

林振龇了龇牙,倒吸一口凉气:“你想啊,那搓衣板多硌得慌啊,你往那上面一跪,一时半会儿还好,要是时间长了,保准你想起都起不来!”

周野往林振的膝盖轻轻一瞥,嘿嘿笑道:“看你说的这么形象生动,难道你被你媳妇儿罚跪过?”

林振一巴掌推开了周野,笑骂道:“滚,我媳妇儿要是让我跪搓衣板我也跪得乐意,那毕竟是我媳妇儿,你就不一样了,那是你师父,想想就觉得……”他顿了一下,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周野被他那胡子花白的师父罚跪搓衣板的场景,十分真诚地给予了一句评价,“哈哈哈哈哈!”

周野白了他一眼:“妻奴!你自己回去,老子恕不奉陪!”

可话是这么说,林振还是被周野开车送了回去,他看着周野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就熟练地把自己送回了韩家老宅,不由得多看了周野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周野嘴角一勾,很是不屑:“这世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林振嗤笑一声:“瞅给你嘚瑟的,那你说说马航去哪儿了!”

周野脸色一变,默默瞥了一眼林振:“打脸能不能来的不那么快?”

林振哈哈笑了两声,看着越来越近的韩家老宅,颇忧伤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说你把我打成这样,我等下怎么见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可是跟我说了好多遍不许我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