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座古城终于出现在大师眼前时,大队人马停了下来。

大师冷冷道:“这便是丰都城?”

楚申斗回道:“正是,不过我听化堂主言道此地有些奇特,真正的丰都神宫坐落在阴阳界之中,我等所见,不过是一座十分普通的古城而已。”

大师诧异道:“阴阳界?这倒和我佛梵圣宫所在有些相似。”

法王子灵阳站在大师身后,不屑道:“这丰都神宫岂能和我佛圣地相比,待我等进去后,一把火把它烧成白地,看是奇还是不奇。”

众人目光前望,只见城门外果然站着一群人,人数并不多,只区区十几个,但却各自手中拿着数杆阵旗。为首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背着双手,站在一辆羊车之上,一黑一白两只山羊拉着车木呆呆的瞪着前方。

大师一眼就认了出来,喝道:“卜夷散人!”这个曾经打伤过他的人,就算是化成了灰也不会忘记。

灵阳道:“这些人早有防备,这才及早在这里等候,法王,此行恐怕有诈。”

大师冷笑道:“就算是有诈又怎样?”

灵阳一想也是,难道因为对方有了准备,就这么走了,况且大师此行势在必得,就算有诈也要闯一闯,这么多人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用担心。灵阳忙改口道:“我是怕这些人得了消息,把那日月蘸金轮藏起来,可就难找的很了。”

大师道:“楚申斗说得不错,那古城之下果然有个阴阳界,我已感觉得到此地阴气极重,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可能瞒过我对自己法宝的感应。就算这些人想藏,除非又寻到另一个阴阳界,否则逃不过本法王的耳目。”

楚申斗抬头看了看天空,见此时晌午刚过,离太阳下山还远,按煞王所说,进阴阳界需在夜间从城门而进。楚申斗道:“这些人阻挡在城门外,显然不欲我等进去。”

大师道:“本法王要来便来,岂是他们能阻挡得了的,且我佛东来在即,正好一阵剿灭,免得佛祖抱怨我来此经年,却还不能扫平所有不服之人。”他微微一提气,冲着远处卜夷散人遥遥喝道:“卜夷散人,你又来与本法王作对,当真冥顽不灵。”

话声轰隆隆的在空中回响,只要是在丰都城附近的人,都能听到大师故意贯气而发的巨大声音。

站在羊车之上的卜夷散人同样沉声喝道:“老夫不过是站在这里,何来与大师作对?对了,以大师脾性,该当所有人都跪倒在你面前时,才不算作对。”

二人的话声交替在空中想起,只是言语交锋所展现出来的修为,便让许多人失色。

大师怒道:“看来你是想自寻死路。”

卜夷散人大笑道:“是不是寻死,还要较量一番才知道。”

大师道:“只凭你们这几个人?”

卜夷散人道:“足够了。”

大师往卜夷散人身旁之人看去,有好几个人俱都认识,只见从左至右,曾经是神教锻金堂的欧堂主及其子欧旭站在第一位,欧堂主双手各提一柄弯刀,身上更是罩着一副战甲。在其身后,欧旭一手抓着腰间刀柄,另一手却持着一杆大旗,旗上书着龙飞凤舞一个大字:“死。”此字朱笔勾勒,分外醒目。

再往右看去,陆凌天正背着剑匣站在前方,小白并不在身旁,而身后则站着姜文,姜文同样持着一杆大旗,旗上书写一个:‘灭’字。

排在第三位才是天师道大祭酒马武,马武手托铜壶,正一脸慎重之色的看着大师大队人马,显然对他而言,此战并无多大把握,但既然下定决心守护丰都城,马武作为巫鬼道老人,明知危险也绝不会后退。在马武身后的是张道陵二弟子赵升,唇白齿红的赵升经历过数次大战之后,已沉稳了许多,持着一杆:‘晦’字旗。

排第四的则是曾经是昆仑文字辈弟子的长平子,他背插长剑,骑着一头梅花鹿,而身后持旗的却是那郑元洪,郑元洪高坐在自己的犀牛背上,一杆大旗反倒是这些人之中举得最高的,上书一个:‘生’字。要说这些人之中哪一队修为最差,莫过于长平子和郑元洪二人。凭此二人哪怕是遇上法王子灵阳,都不一定是对手。

大师冷笑数声,继续往下看去,这右边最后一位的是个女子,头戴鱼尾冠,身披道袍,面容娇美,是位道姑。楚申斗插口道:“法王,这女子便是紫盖峰的首座幻月,曾经的红服仙子便是。”

大师恍然道:“便是上次侥幸逃生之人,若非卜夷散人阻拦,紫盖峰早已被本法王所灭,如今她竟然还敢亲自到这里来。”

楚申斗道:“定是卜夷散人邀请之故,她不得不来。”

大师道:“本想让岳光祖收拾这些昆仑余孽,是华阳门太也无能,到现在还让这些人四处乱走。”

站在紫盖峰首座幻月身后的是另一个俏丽女子,楚申斗认得那女弟子正是淑敏,她手中也持一杆旗,上书一个:‘明’字。

卜夷散人坐镇中间,羊车之后,陈御风一身白衣,右手持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幻’字。

大师看罢多时,冷笑道:“只凭这些人就敢阻拦本法王,难道除了这些人外,其余之人听得本法王要来,都吓得跑了么?”

楚申斗道:“以在下所见,这似乎在酝酿着一个阵法,此是阵旗,至于余下之人,若不开阵,是没必要现身的。”

法王子灵阳语带嘲讽道:“这些人只会故弄玄虚,相斗之事谁的本事大就能获胜,若可以糊弄些花样便能以弱胜强,还要勇武之人作甚。”

大师道:“他们既然准备了阵法,那是不会与本法王一对一较量的了。好在此次带来的人不少,就与他们大战一场,重现昆仑之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站在法台之下的一名僧人举起法螺,用力的吹了起来,随着呜呜之声响起,大队人马之中的领头之人纷纷往大师的法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