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顿时静了下来,岳光祖笑着道:“大师派了人来?本座若是所料不错,只怕他如今有求于人,特意施恩于本座,好为他做事。”

    贾光南道:“当初我等和他结盟,一起扳倒昆仑,却留下一个天柱峰未曾剿灭,虽说因为卜夷散人阻扰没有成功,但随后有得是机会一起合力把之铲除干净,却推三阻四,反而去攻打天师道,最后又未得手。如今派了人来,定如师兄所言,不是指望我等和他一起去攻打天师道或者卜夷散人,便是为了对付血婴。”

    岳光祖道:“大师打天师道不下,连本座都有些诧异,那卜夷散人新立火云阁,收拢了不少人马,若有此实力倒也不奇,却没想到那天师道也不可小觑,莫非也有许多门派投了那张道陵去?”

    一旁的崇妙大师笑道:“我洞天福地之人除了几个不识相的去投那卜夷散人,尽都归附在岳掌教座下,谁又会去投天师道了,听闻那天师道的老底子,是原来的巫鬼道的传承。”

    岳光祖道:“巫鬼道也是久远之事了,没想到到如今还余威不灭。不过道兄有一句话却说得错了,本座便知还有一处福地未曾前来归附。”

    崇妙大师愕然道:“是何处?”

    岳光祖道:“本座记得有处福地麻姑山的,就没有人来。”

    一听此言,在座之人顿时便有几位发出笑声,那司马璜笑着道:“便是那只有两人的麻姑山,一介丑女加上一个驴脸的男弟子,倒也般配,只是可惜了我洞天福地之名,这等人物,便是不来与会也罢。”

    数人点头赞同道:“不错,有不如无。”

    岳光祖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总算这二人也担着洞天福地之虚名,没有了倒也遗憾。好啦,也让大师派来之人久等了,让那信使进来吧。”

    殿门口通传之人答应一声,转身而去,不久之后脚步之声传来,一人迈步而进,到了殿中向上跪倒,说道:“在下楚申斗,拜见岳掌教。”

    岳光祖向下看了一眼,点头道:“楚申斗?听说过,阁下也曾经是昆仑之中的弟子吧?”

    楚申斗低着头道:“是,不过我原本是役鬼堂弟子,在昆仑乃是潜伏而已,如今功成,自然要回归本教。”

    贾光南冷笑道:“这么说便不算是叛徒了,这可比骁桀坤道兄强得多。”

    远处坐着的骁桀坤面色一阵尴尬。

    岳光祖道:“师弟慎言,骁桀坤道兄是识得时务之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楚申斗,你来见本座何事?”

    楚申斗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说道:“大师有机密书信一封,特让在下交给岳掌教,掌教一看便知。”

    岳光祖点头道:“好,呈上来。”

    楚申斗起身,持着书信躬身来到岳光祖座前,向前一递,岳光祖取信之后拆开封口,就在大殿之上慢慢细看。这信既然是大师送给岳光祖的,贾光南和崇妙大师虽然想一见此信内容说得什么,却也不敢过于无礼,各自端着酒杯装着喝酒,但眼光却留意着岳光祖的面色变化。但见岳光祖初时微笑,但越看面色越差,直至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把信在手中一扬,火光一闪,立刻烧成灰烬。

    楚申斗后退几步,说道:“岳掌教既已看完,小的信已送到,不敢久留,这就告辞了。”

    岳光祖道:“何必这样匆忙,来人,赏酒。”在岳光祖背后侍立的一名华阳门弟子走上前来,拿起一只酒杯,倒上清酒,端到楚申斗面前。

    楚申斗道:“多谢岳掌教赐酒。”举杯一饮而尽。

    岳光祖笑道:“楚贤侄,当日血婴出现,大战一场的时候,你可也在么?”

    楚申斗恭恭敬敬道:“小的在。”

    岳光祖道:“那你说说,这血婴是否有传闻之中的那么厉害?”

    楚申斗道:“依在下看来,传闻不如亲见,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有此等妖孽存在,人命在她眼中,予取予夺,不值一提。”

    大殿两旁本就被岳光祖所说之事引得人心惶惶,此刻听楚申斗又这般说,更加坚信传言是实,那血婴真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日后见到了,可要远远的躲开才是。

    岳光祖缓缓道:“贤侄有些夸大其词了,她再厉害,还不是重伤离去,说不定已经死在了哪处荒僻之地。”

    楚申斗道:“希望如此,大师也不想看到她还活着,一个无法控制的之人自然还是死了的好,且不止大师不希望看到她还活着,便是万法寺和通音坊的那些人,都想取她性命。”

    岳光祖笑道:“那是自然,本掌教也这么认为。不过本座却想大师不该希望她死,相反活着更好些。”

    楚申斗愕然道:“岳掌教高见,请恕在下不明。”

    “呵呵,现如今更想杀那血婴的到底是大师呢还是万法寺和通音坊的人,我看应该是旁人吧,既然如此,大师就可方便行事了,他交待给本座的事,也更能隐晦不为人知。”岳光祖缓缓而谈,似乎都是为了大师着想。

    楚申斗恍然道:“原来如此,小的自当把岳掌教所说之言告知大师。”

    岳光祖点了点头道:“大师吩咐之事时间紧了些,且让他耐心等待便是,你回去吧。”

    楚申斗再次躬身,又向周围在座之人团团一揖,这才退出大殿。

    待楚申斗一走,贾光南道:“这小子倒也懂的规矩,师兄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岳光祖道:“这样的人才是可造之材,他说是役鬼堂的人,可如今却听命于大师,为他东走西奔,可见颇得器重,年轻一辈之中当有他一席之地。”

    贾光南想起自己的儿子贾连成莫名其妙死在了天墉城,面露伤感之色道:“师兄统领华阳门已是如日中天,可惜门下甚少英贤,该当多多培养才是。”

    岳光祖也叹了一口气道:“师弟所言甚是,栽培本门之人自是本座应为之事。”

    崇妙大师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岳掌教,不知大师送来书信所言何事?”

    岳光祖淡淡看了他一眼,用低不可闻之声道:“我只讲于你与师弟知道,切莫传扬出去,大师让本掌教再铸招魂幡、聚魂鼎,以为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