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伯这么快就想起行前往无量山?”

    姜文仰头哈哈一笑,语气悲凉地道:“快么?我都觉得已经太晚了。”

    陆凌天仔细一想,假如真正的离夫人被囚禁的话,至少也有二十年了,试问有几个人愿意把大好的时间耗费在囹圄之间。陆凌天道:“小侄愿意陪着姜伯伯一起去。”

    姜文道:“无量山我熟得很,虽然这么多年没去,总不会变得连我也不熟悉。”

    陆凌天道:“恰巧我对那里也熟得很,无量山的剑湖宫就亲自进去过一次,有小侄陪着,更无意外发生。”

    姜文一想觉得也有道理,就算那离夫人是假的,但身边总有一些厉害之人随身保护,凭着自己不一定就能在转生堂来去自如,多一个如陆凌天这样的人在里面查探,说不定更容易找出真离夫人的踪迹。姜文点头道:“也好。”

    陆凌天见姜文冼答应下来,对央宗道:“央姑娘,此去无量山你就不用去了,留在这里静候我们的消息。”

    央宗摇头道:“不行,你上哪里我去哪里。再说若真是去救我母亲,凭什么你们去的,我便去不得。”

    姜文难得听到她居然把父母之情挂在嘴上,喜道:“说得好,央儿想去那也去吧。”

    既然姜文也同意央宗跟着去,陆凌天自然不会阻止,临去之时自然要向雷鹏、艳红说一声。他让姜文稍等,便和央宗来见雷鹏夫妇,到了客厅说明来意,雷鹏道:“姜兄和你要去无量山,可需要我等帮忙么?”

    陆凌天道:“我们连离夫人到底在哪里都不知,不需要太多人手,只悄悄的打探消息。”

    雷鹏道:“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就算我帮不上忙,卜夷掌门那里也一样会帮忙的。”

    陆凌天道:“此次来火云阁已经得卜夷前辈不少好处,待我向他辞行后便下山去。”

    陆凌天正要出门去坤和殿见卜夷散人,门外人影一闪,小兰已横在门口,娇声道:“天哥哥,我陪着你一起去。”

    陆凌天温言道:“你留在这里不是很好么,又何必跟着我四处闯荡。这里有红姨照看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艳红也笑道:“是啊,小兰就不用去了,你一个女儿家规规矩矩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小兰道:“天哥哥无人照顾,你看这出去年余人都变得又黑又瘦了,若有我在一旁,必不至如此。”她走到陆凌天面前,伸手轻轻梳了梳陆凌天前额头发,目露怜爱之色。陆凌天确实变得比原来黑了一些,但却并未消瘦,而是历经风雪之后,变得更挺拔修长。

    央宗就站在陆凌天身侧,见到这一幕,面色一沉,冷哼道:“不劳你费心,陆凌天有我照顾着呢。”

    小兰俏目一转,笑着道:“央姑娘千金之体,听闻又是雪域之上那万里挑一的灵女,只有旁人照顾你的份,岂有你去照顾旁人?”

    央宗顿时语窒,似乎自己真的是养尊处优,从被风堂主带走之后便没吃什么苦头,又顺顺利利的加入佛门,被大威德法王点为灵女,受人敬仰,一向都是别人来伺候自己,何曾去伺候别人,小兰这么一说,她根本无力反驳。

    小兰冲着央宗胜利似的一笑,对陆凌天道:“天哥哥,你身旁怎么可以没有一个贴己的人伺候起居呢。”

    陆凌天抓住小兰的手道:“若是没有危险,你随着我到哪里去我都放心,但世道不宁,我不愿见你涉险,兰妹放心,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见陆凌天已然不愿意带着自己一起走,小兰急道:“你一去一年,再一去又一年,反反复复,真的以为……以为有无穷岁月可供蹉跎么?”

    陆凌天愕然道:“兰妹何出此言,此一去又非是雪域,半年都不需要便来看你和红姨了。好了,我还要向卜夷前辈辞行,盼着能早去早回。”陆凌天让央宗留在客厅,自己去向卜夷散人和陈御风等人辞行,他手掌之中符法一祭,一股清风托着身子向坤和殿飞去。

    客厅外只有央宗和小兰二人,小兰目光闪烁,淡淡道:“央姑娘,你很喜欢我陆大哥是不是?”

    央宗扭过头来,笑着道:“难道你不是?”

    小兰冷笑道:“我和他青梅竹马,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岂是喜欢可以替代的。”

    央宗点头道:“怪不得,我只见陆凌天对你有棠棣之亲,不见男女之情,果然无可替代。”

    什么叫棠棣之亲,便是兄弟姐妹之情,央宗这么说,其暗中之语不言而喻。小兰见她如此聪明,而且说话又是这么直白,居然毫无中原女子的含蓄之风,顿时变色道:“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

    央宗道:“我当然不如你们亲近了,不过好歹他不叫我妹子,总还有一丝指望。”

    小兰冷哼道:“你指望什么?”

    “你不是明知故问,你当我随着他从雪域而来,真的是想见我从未见过面,把我丢到一边置之不理多年的父母么?我告诉你,父母在我眼中可有可无,我在乎的,是谁对我好,我便也对谁好,我既然跟着陆凌天回来了,就不会离开他。我今日可以跟你这么说,以后有别的姑娘来问我,我一样可以和别人这么说。”央宗一脸傲气,嘴角含笑,对着小兰似乎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小兰胸脯起伏,气闷之极,这央宗可以明目张胆的这么说话,而自己却不能,只因为一开始自己就是扮演的一个柔弱的小女人,而不是如央宗般敢做敢当。若自己也这么说话,只怕马上就会引人诧异,斥责自己无耻。这真是一件不公平的事,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放肆,而自己却不可以。

    小兰微微沉了沉气息,冷笑道:“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以为我天哥哥这么急着去无量山,是为了帮他的姜伯伯救你母亲么?不是,他那只是一个借口,他是急着想去见一个人,见一个让他一直牵肠挂肚的女孩子。”

    这回轮到央宗面色一变,摇头道:“你胡说。”

    小兰道:“是不是我胡说,你去见到了自然便明白我所言是真是假。”她转过身向着客厅内走去,只留下央宗一人在那里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