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下四宗又重新变成天下三宗。道宗第一,禅宗第二,紫微宗元气大伤之后早就被排在最后的位置,如今在剑宗被踢出去后,紫微宗被排在了第三。

至于剑宗,现在的位置就有些尴尬。因为实力上,比之天下六派要强,所以并列为第七派有些不合适。所以,剑宗的人发出声明,不参与天下门派的排名,剑宗游离于天下葛总各派各门之外。

当然,这些岳长卿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完全处于闭塞的状态,每天生不如死。

又过了三天,昭阳城内的赵舞菱和童子小考两人离开了昭阳城,继续南下。如此,两人好不容易追寻到了这昭阳城,却因为岳长卿被困在傅家的私牢里,这个隔绝气息感应的绝地,生生错过了。

这一天,傍晚时分,岳长卿吃着送来的那碗饭,但是他没吃完就吃不下去了。而居住在同一室内的那位,岳长卿没见过他吃饭喝水,府卫也根本不送不给,那位也不要,却依然好好的。

反倒是岳长卿,消瘦了很多,这一个多月非人的肉体折磨和精神折磨,把他折磨得生生掉了很多肉,看起来脸色苍白寡瘦。

没吃晚饭,岳长卿就觉得睡意昏沉。正想要睡过去,两个府卫冲了进来,将他给带了出去。

再度回来的时候,岳长卿已经全身都是伤痕,嘴角的鲜血痕迹也清晰可见。

又是一顿折磨,岳长卿依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那老头半声不吭,好似见怪不该了一样。

岳长卿无暇理会老头,他自己现在有些自顾不暇了。刚刚被打完,突然魔性就发作了,岳长卿极力忍住之下,这才撑到了这牢房里。

抖!不停的抖!岳长卿的眉毛上都出现了冰凌子,嘴唇更是乌青一片。他太冷了,现在他发现对魔性的压制越来越小了,以致于这寒气都要将他整个人都冻住一样。若非是他体内的神仙酿的残留能量偶尔还发出一丝丝温暖,岳长卿早就被寒气攻心,不死也残了。

抖了半天,岳长卿突然身上黑气滚滚,全身的魔性如火山一样爆发。这一瞬间,岳长卿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浑身邪气森森的朝窗边走去。

在窗子底下,岳长卿抬起头,让月光笼罩全身,似是在贪婪的吸收日月精华。

与此同时,那黑暗角落里一阵铁链哗啦声响,老头豁然站起,无比惊讶的看着岳长卿,喃喃道:“好重的魔性!”

窗子边的岳长卿听到这个声音,猛然撇过头去,目光似乎要穿过黑暗直射老头的脸。

老头悚然一惊,铁链又是哗啦一阵响,他喝道:“妖孽,赶快从那小子身上滚出去,不然老子要是生气了,可就要将你心神俱灭了!”

岳长卿脸上露出一个邪邪的狞笑,也不说话,朝着老头走了过去。

老头眼中厉色一闪,这妖孽还真不知死活,居然敢过来挑选。他肩膀微微一抖动,那肩胛骨上的铁链一下子滑落下来。然后,他双手手腕一动,手上的铁链也掉了下去。

这时,岳长卿已经走了过来,伸出手就要抓向老头。

老头眼睛微微一眯,一拳头打出。

咻,老头的拳头直直的飞向岳长卿的胸前。只听得砰的一声,岳长卿一下子被老头这一拳给打中,然后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石壁上,然后摔下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老头目瞪口呆,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满腹疑惑:这妖孽看着气势十分强大,怎么这么弱?

老头走到岳长卿身边,查看了下岳长卿的伤势。一扒拉开衣服,满目的都是累累伤痕。饶是老头再心如铁石,看到这些伤痕,也不免心中微微一震。

然后老头给岳长卿把了下脉、听了下心跳,发现岳长卿脉搏跳动极为微弱,全身上下也是半点修为都没有。

老头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后悔不迭的表情,轻轻将岳长卿的衣裳拉扯好,默默的坐在他旁边,盘腿打坐。

半个时辰后,岳长卿幽幽醒来,这一醒来,他发现自己居然不冷了,那魔性也没有持续发作。

岳长卿心中一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惊疑间,忽然听到了老头的声音。

岳长卿连忙转过头去,就看到老头坐在旁边。

“小兄弟,你别怕,过去是老夫错了。”老头的声音第一次这么温和,听得岳长卿一愣一愣的。

岳长卿停下了就要退开的举动,惊讶的看着老头。

老头苦笑一声道:“老夫墨升,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岳长卿心中念头翻滚,不明白老头这又是唱哪一出,他道:“我叫岳云,与你说过的。”

墨升不好意思一笑,道:“抱歉了岳兄弟,当时你与老夫说的时候,老夫对你正是戒备最深之时,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岳长卿摆摆手,道:“不用,老先生为何对我这般戒备?”

墨升往外面看了一眼,见没人在,他声音放低了几分道:“不瞒岳兄弟,都是那傅亭山此人实在是太过狡猾,老夫才不得不如此啊。”

岳长卿更疑惑了,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先生?”

墨升一叹,道:“实不相瞒,那傅亭山觊觎老夫身上的一个秘密,将老夫囚禁于此,多次派一些死囚进来刺探。这些死囚为完成任务,手段用尽试图取得老夫的信任吐露秘密。老夫差一点被蒙骗过去,上了他傅亭山的当。好在这演的就是演的,破绽再怎么掩盖,都有蛛丝马迹,老夫这才一直没有上当。”

“所以,岳兄弟你一进来,老夫才这么排斥你。”

说到最后,墨升叹道:“岳兄弟,老夫听你的口音,可是大晋人士?”

岳长卿连连点头,道:“不错。”

“那就是了,你这口音都是大晋的,老夫也是大晋人士。你一进来,老夫就更怀疑你也是那傅亭山设的局,所以更加排斥你了。”墨升道。

岳长卿沉默了,半晌才道:“老先生,那为何你现在又不排斥我了?你不怕我就是傅亭山派来的?”

墨升笑着摇摇头,道:“不会的。岳兄弟你刚才突然魔气森森,而且被老夫打昏之后,更是气若游丝。老夫相信,就算傅亭山真派人来了,也不会派岳兄弟你这身上魔气森然之人,更不会派你这样命不久矣之人。何况,那傅亭山时不时的把你拖出去打,若是他知道你命不久矣,他是万万不敢这般打你的,打死了他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所以,老夫断定,你是真的也被傅亭山给抓进来的。岳兄弟,老夫问你,你与那傅亭山有深仇大恨吗?”

岳长卿摇摇头,道:“我并不认识那傅亭山,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如此,老夫就明白了。”墨升道:“这说明那傅亭山把你丢进来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什么目的?”岳长卿惊声问道。

“把你丢进来,本意是为了套老夫的话来的。并且是让你这个一无所知的大晋人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不会轻易露出破绽的情况下,更容易套出老夫的话。因为你一无所知,所以时间一长,老夫自然会认可你,对你吐露心声。就算只说些只言片语涉及到那个隐秘,傅亭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所以,这段时间,傅亭山对你百般折磨,也是为了让老夫更同情你罢了。”墨升道。

“老先生,傅亭山他就断定我会告诉他隐秘?”岳长卿问道。

“这就是傅亭山的聪明之处了,他只需要一些只言片语,然后来推断就够了。他不会直接问你的,而是会用很多一些手段来逼迫你,到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墨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