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清吧,里面的格局完全与它充满野性的名字不一样,一个衣着简单的清秀男子坐在舞台上自弹自唱,钢琴优雅的声音流淌出来。黎苏杭一副轻松的姿态靠着沙发,两条修长的腿交叉在一起,即使穿着宽松的西装裤,也能让人感觉到年轻少女身体的美好。

金城来了之后就坐在了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掌放在膝盖的位置,一只手撑着脸,满脸的玩味笑容,盯着黎苏杭,然后慢条斯理开口:“黎小姐,这么晚了,邀请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听着他低沉的嗓音,黎苏杭强迫着自己要镇定自若,所以一改往常的抗拒,换上了笑容满面:“我找您什么事情,想必您别我更清楚吧。”

金城看着黎苏杭,半晌都没有吭声,只是盯着她,好像没有回话的意思。黎苏杭有些尴尬,她没有想到金城这么久不见竟然这么耐得住性子在这列跟她装深沉,她便思索了一下接下来要怎么说,所以笑地有点僵硬。

就在这时候,服务生敲响了旁边的铃,为两人送来了咖啡,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你很适合红色。”金城冷不丁说了一句。

黎苏杭似乎没有听到,还以他在和服务生说什么,酒疑惑地询问道:“金先生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这家的咖啡很不错。”金城端过咖啡直接品尝了一口。

黎苏杭的脸上始终是温柔的笑:“您喜欢就好。”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在这里给我装温柔善良。”金城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样子很是不愉快,他也受够了两人之间这种尴尬而疏离的感觉。黎苏杭就必须是黎苏杭,那个看见自己就张牙舞爪露出爪牙丝毫不会害怕的黎苏杭。

黎苏杭看着他,没有吭声,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擦除火花。一直默默在放盘子的服务生努力憋着一口气,害怕地看了看眼色,小声说道:“二位请慢用。”然后欠了欠身子,飞速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狂擦脸上冒出来的冷汗。

黎苏杭知道金城不吃自己这套,不过能恶心他也好,既然他都这么直说了,她也没有必要和他拐弯抹角:“既然这样,我就明说了,金先生,您之前提的我有在考虑,还请您稍安勿躁。不过,电视剧重新拍摄的事情还请您重新考虑一下。”

听到这句话,金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黎小姐,你是觉得我说话毫无分量吗?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说出去的话从来都不会反悔。所以还请你不要明知故问了,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很了解这个女人,甚至比这个女人自己还要了解她。她表面上像是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她才是那个做什么都畏手畏脚心里有牵挂的那个人。她害怕牵连到别人,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她都不在乎,唯一害怕的就是牵连无辜的人。这才是金城要下手的地方,他懂她,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烂命一条毫不在乎。要想让她痛苦,折磨身边人比折磨她作用大。

黎苏杭沉默了下来,她自然知道金城的固执,她笑着说:“难道你是什么皇帝吗?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

金城没有理会她的开玩笑,冷眼瞧着她:“我说了,我说过的话不会取消。”

“那你说要我死呢?”黎苏杭嬉皮笑脸看着他问道,然后喝了一口咖啡,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不是说要我死吗?看来这句话也是……”

话还没有说完,金城就随手一坲,把桌子上的咖啡直接撩倒在了地上,力道之大,咖啡杯直接摔了粉碎。一直站在外面的服务生听到声响,吓坏了急忙准备过来收拾,对上了金城的眼。他冷冷低吼一声:“滚。”

两个服务生面面相觑,赶紧离开,一刻也不敢停留。

金城大步一跨,一只脚就踩在了桌子上,伸手掐住了黎苏杭的脖子:“宝贝,你是真的太小瞧我了,所以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对不对。我要是想你死,你现在就死了,大不了随手扔到某个江里,你以为我会坐牢吗?别放屁了,外面有几十个替死鬼,滥交艺人惨死街头这种戏码新闻上播的还少吗?”

黎苏杭感觉到了脖子上的疼痛,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第一次感到自己与死亡离得那么近,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准备接受这一切,可是金城松开了手。

她睁开眼,眼里满是泪水:“杀了我吧,如果你那么恨我的话,直接杀了我吧,我这辈子唯一求你的一次,求你杀了我。”

金城冷笑着看着她,重新坐会沙发。

他笑这个女人的愚蠢,也在笑自己。他的上辈子被这个女人毁了,他却下不去手杀她。这么久了,自己和她纠缠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黎苏杭低头。唯一一次低头竟然是她求自己杀了他。

真是可笑至极,金城,你真的可笑至极。

“你为什么不杀我……”黎苏杭咳嗽了几下,脖子上的压迫感还是存在,她猛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被呛到眼泪直接滑落下来,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有些狼狈。

金城放下手中的咖啡,淡声说道:“我说过,你很适合穿红色。所以,你今天故意穿着这身红衣服来……是不是在赌,赌我会念及旧情不会对你动手。”

黎苏杭楞了一下,看着金城,突然笑了出来,她知道,这一场赌局是自己赢了。刚刚颓废的样子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眼神:“所以,金城,你刚刚没杀我是念及旧情了吗?太子就是这个水准?”

“黎苏杭,论恶心人你还真是所向无敌。旧情,我们俩之间哪有什么旧情。你该死还是会死,不过不该是今晚。这身红衣服真好看,我怎么想,也不能让它跟着你掉进那深不见底的臭河里腐烂。”金城的眼里含着笑,说的话却是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