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乡村,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工人,一个月拿着几千的微薄收入,供养着玲玲和一个弟弟,索性两个孩子念书都争气,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一眨眼间,她和弟弟就快要上高中了,当时村里的女孩子大多数小学毕业就跟随者务工大潮去到南方经济发达地区打工,挣钱贴补家用,而且穷人的思想里始终都有些重男轻女,觉得女孩子迟早也是要嫁人的,没必要学那么多,早早挣钱才是正途。

玲玲从小听的这些听多了,所以随着年纪的增长,对于上学就更加珍惜,幼小的她单纯的想,只要自己成绩好,给父母争光,就会让自己一直上下去。

但是每每到了每年开学需要拿学费的时候,她还是不免有些担心的,她知道两人的学费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看着父母为了筹集学费四处奔波借钱,受人冷眼,玲玲也觉得无比难受,但是这跟她不能少血想必又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所以玲玲一直装傻,不理会父母是不是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她越发的努力学习,努力干活,生怕有一天父母会告诉自己不能再去上学。

或许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玲玲自小就懂得了生活的艰辛不易,而小她两岁的弟弟听着父母无声越来越多的叹息和姐姐越发奋发的姿态,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会了取舍。

慢慢的,她的父母发现,女人的成绩是越来越好,可是一向乖巧懂事,成绩优异的儿子却成了班里的问题儿童,成绩也是一落千丈,有好几次居然在校外闹事,最后差点被学校劝退。

父母不想孩子误入歧途,狠狠的揍了几顿,揍完就给他讲道理,但是弟弟似乎有些油盐不进,就是不听,打完以后依旧如故,最后父母没办法让玲玲好好劝劝弟弟,毕竟这个孩子向来听姐姐的话。

这些年,弟弟基本都是姐姐带大的,父母忙于工作,家里又没有老人照看孩子,所以玲玲就身兼数职,一路带大了弟弟。

玲玲当时拉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弟弟进了屋,没好气的给他上了药,听着弟弟嘶嘶的抽气声,非但没觉得解气,反而更加生气,感觉自己这些年的教导都白费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姐,你轻点,疼。”弟弟看着姐姐注意下重手,有些求饶的说着,平时自己哪里磕到碰到,都是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生怕碰疼了,现在倒好,怎么用力怎么来,原本就已经被打的很痛,现在一上药就感觉更疼了。

“疼,你还知道疼,大家捣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疼。”玲玲看着弟弟的狼狈样,丝毫不觉得心疼,越是叫疼,越是下手狠了点。

“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错了。”弟弟看着玲玲眼中有泪光在闪烁,赶紧讨饶,希望她消消气,见姐姐一哭,感觉自己不仅伤口疼,心都疼起来了。

“你怎么就这么混,这要是被开除了怎么办,你还怎么上学。”玲玲气他的不珍惜,自己为了上学谨小慎微,生怕哪里做错了,他倒好,怎么坏怎么来,丝毫不争气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让她怎么能不上心。

穷人家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学,难道要他像父母一样呆在小城里,一辈子坐着最累的活,受人欺压,却拿着微薄的薪水度日。

“开除才好呢。”弟弟小声的嘟囔着,却被耳尖的玲玲听个正着。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玲玲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她没想到弟弟会这样冥顽不化,叛逆不羁,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打上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姐姐你被哭啊,我不想念书,我想出去挣钱。”弟弟见玲玲大哭了出来,开始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着。

“挣钱?你才多大啊,挣什么钱,念书才能出人头地。”玲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泪眼朦胧的看着弟弟,知道他心疼父母辛劳,为钱操心,可是她也不忍这么优秀的弟弟从此蒙尘。第一次,玲玲萌生了退学的念头。

“姐,我聪明,不用念书也能出人头地,倒是你,从小就傻,如果再不读点书,恐怕到外面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呢。”

弟弟擦着玲玲的泪水,满脸调笑的说着,虽然嬉皮笑脸的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格外凝重,充满了心疼和不舍。

他不止一次听到过父母晚间在讨论,两个孩子学费负担不起,该让哪个辍学,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就听到父母无奈的叹息。也不止一次看到姐姐夜间埋首书海,学着学着就哭了出来,哭完以后,擦干泪水重新来过。

外人都道自己和姐姐品学兼优,聪明异常,但是背后付出的努力又有谁能看得见。

自己是男孩子还好,姐姐作为一个女孩子,要得到认可,需要付出比自己多得多的努力。

而这所有的努力可能就因为父母的一句话毁于一旦。

他不忍心看到从小操劳的姐姐就此沦为忙碌的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人,他想要帮姐姐达成所愿,让她继续学习走出小村,见识外面精彩的大千世界。

所以他在学习上越来越怠慢,开始和校外的一些小混混玩到了一起,做了很多败坏学纪的事情,就是想让学校开除自己,这样父母就不用在选择谁继续上学的问题上为难。

很显然,父母对男孩子总是抱有厚望,学校也不会轻易开除一个曾经品学兼优的孩子,所以才会有了父母多次的责打和姐姐耐心的劝告。

但是他下定的决心绝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只有自己放弃,姐姐才能安心的继续读书,继续学业,而自己是个男孩子吃点苦没事,到了外面说不定能闯出一番事业。

就这样,在父母和玲玲多次劝说无果下,她的弟弟还是放弃了学业,跟着务工大军一直南下,开始了打工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