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斯城抓住夏明珠的手腕,缓身坐到沙发上,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看着金时庭:“既然如此,那便更好了,这也许是缘分呢。”

他的这种笑,夏明珠见到过,那种商业性的笑意,只在脸上,不到心里,虽然冷斯城在笑着,可是对于夏明珠来说,感受到的只有刺骨的寒冷,她想要逃走,手腕却被冷斯城抓住,根本动弹不了,不一会,手腕处便有了一些红印。

听到冷斯城说是缘分,金时庭似乎觉得好笑,两只细长的眼睛弯成两条弧线,整张脸都在笑,他的笑就和冷斯城的皮笑肉不笑不一样,金时庭是真的觉得很有趣。

冷斯城脸上没有做什么表情,可是内心后悔了,夏明珠的表情很不对劲。

他在后悔今天把夏明珠带来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从他和金时庭接触的这短短半小时,看人很准的他便立马明白这个人不对劲,要么是个变态要么是个神经病。

他手里关于金时庭的资料很少,不能说很少是几乎没有,这个金家三公子就像是在世间不存在一般。冷斯城自诩自己的资料库遍布全球很全面,可是查金家的资料的确让他废了很多精神,其中只有金时庭是一张白纸空空如也,只知道一个名字,连照片也没有。

关于夏明珠和金时庭认识的消息也是他深挖了很久才知道的唯一线索,于是他便想着带夏明珠来搏一搏。

可是他此刻的确是后悔了。

因为夏明珠在害怕,那种恐惧是掩藏不住的,他一直抓着夏明珠的手腕能感觉到她的脉搏速度在加快,身体发冷颤抖,他甚至觉得下一秒夏明珠可能就会昏倒也不为过。

金时庭却是悠然自得的神态,品着红酒,不时看两眼脸色苍白的夏明珠,脸上笑意更浓,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事,眉毛挑了一下,看着夏明珠缓缓开口:“你的伤口怎么没了?”

夏明珠听到他的声音就浑身一颤,她微微喘着粗气,深呼吸看着冷斯城,眼眶通红,向他寻求帮助。

可是冷斯城始终直视着前方,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夏明珠。

夏明珠觉得心死,想要直接甩手离开的时候,冷斯城却开口说话了:“金先生,商场上还是谈业务比较合适,如果您对夏小姐很感兴趣,日后再约。”

金时庭被绕开了话题也并不恼怒,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把酒杯放下,然后两手一张,往后面的沙发上一靠,看着冷斯城:“那你说说看,想要什么合作?你们的筹码是什么……冷家的确很强,可你应该知道,金冷俩家向来不和。”

冷斯城也带上了笑意,拨通了手机上一个号码,只要肯谈就好办,没有他开不出的条件。

不一会,来了一个穿着银色高开叉长裙的女人,夏明珠认出来她是冷斯城的助理朱文。

朱文从随身带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台电脑,随意点了几下,几排文件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将电脑放在桌面上,然后放下一只录入笔,朝冷斯城和夏明珠等人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冷斯城伸手把电脑往金时庭那边推过去,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时庭的眼神却瞬间黯淡了下去,他的表情也变成了冷脸,看着冷斯城,夏明珠只觉得心里发毛。

他看着两人,又看了眼那台电脑,金时庭好像有点没想明白,然后指着那台电脑说:“冷先生,这如果就是你所谓的诚意的话,那我们也没有什么要谈的必要了,你连我真正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还跟我谈合作,怕是在跟我玩儿吗?”

冷斯城的表情也瞬间冷淡下来,这不是他想要的进展情况,他自然明白金时庭要什么,可是他并不想做开口的那个人。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夏明珠也明白了,她像是突然看清楚了一切,为什么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厌恶的冷斯城会特地带她来参加这样一个重要的私人宴会,为什么要送给她蓝色礼服,请那么多大咖来帮她做造型。

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她不过是个礼物。

是个冷斯城送给金时庭的见面礼。

夏明珠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发冷,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得知夏景年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做的那些事后痛彻心扉的感觉,明明一万个不想相信,事实却就这样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金时庭耸肩,将电脑合上,伸出纤细的白到血管分明的手指,指着夏明珠说:“她,你说的诚意最起码得是她。”

冷斯城顺着他的指尖撇过头,看着夏明珠,看着她在发抖,还没等他说话,一个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大不小的声音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几个人看向了这个角落。

冷斯城脸上瞬间出现了巴掌印,夏明珠站起来,又端起一杯红酒对着金时庭的头发就泼上去,然后拿起沙发靠垫砸在两人身上,喘着粗气看着惊愕的两人,带着哭腔骂道:“冷斯城,你去死。”然后转身跑着离开。

全场都呆若木鸡,谁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当众对着冷斯城和金时庭两位商业大佬动手,而且还是在金家的地盘。几个服务生迅速冲出去追夏明珠,被金时庭怒喝拦住。

他摇晃着头发,红酒被甩得到处都是,可他好像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随手拿出纸巾一边擦着一边让众人继续玩自己的不要管。

他擦干净头发以后笑着倒在了沙发上,盯着冷斯城的脸,得意地说:“小明珠真的很厉害,你说对不对。”

冷斯城面无表情地收拾好电脑,起身朝他握手:“金先生,合作的事以后再谈,今天我有事得先走。”

“随便啊,随时奉陪。不过,冷先生,我真嫉妒你,夏小姐怎么不让我去死呢?”金时庭看着手上的戒指发呆似的说道。

冷斯城僵直身子,难得露出厌恶的表情:“金先生,您的确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