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难走,等你真的有一天要走上你选择的这条路时,请一定坚持下去。”

“我不想在你身上,再看到我自己曾经留下的遗憾。”

痴痴的看着不远处的养魂木看了好一会儿,墨白悠悠吐出一口长气,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对着白楚说起话来。

“人老了,就是爱感慨,说回正事。”

“鬼修,大多只会一种杀人的手段,那就是附身。”

“要是防不住,不论修为再高,也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了,修为高点,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生机旺盛,能被多折腾一些时候。”

感慨完,面上露出带着一丝歉意的笑之后,墨白随即将话题又扯回了正事上。

听起来像是只开了个话头,后面应该还有大把的话要说。

这一次,即使猜出了后面还有很多的话,有先前的经验,再加上墨白并不曾藏私,白楚再不催他,只端正的坐好,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一言不发的听讲。

借着讨债的名头,逼着他不得不拿出点干货出来,但随着双方相似点的不断增多,白楚已经一点都不想用这理由了。

继续装傻去用,起到的作用,无非就是能逼得他说话说得更快一些。

毕竟,这手段,利用了对方是一个好人,而不断的得寸进尺,对于一个与自己惺惺相惜的修士来说,着实有些太过下作了。

“想防住鬼修,需得先有火系和雷系灵根。”

“有了相应的灵根,寻到一种可以将术法覆盖自己全身的术法,足以让鬼修近不了身。”

“可以说,灵力不竭,就无性命之危。”

白楚没有催,墨白说话的速度,也没有因此就变得多块,只是继续照着自己正常的讲话速度,为他讲述起防范鬼修的法子。

听清办法之后,白楚登时就傻了眼。

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能防住鬼修,让他着实有些不敢相信。

“方法不在于多复杂,好用就行。”

“并且,这法子也不是没有弊端的,一旦灵力耗尽,那就只能等死了。”

“而且,能应对的,只是大多数的鬼修,要是遇上一些有特殊本领的鬼修,那可防不住。”

白楚的表情将他心中所想,给直白的表述了出来,引得墨白轻笑了两声,专程就他心中所想,为他细致的解释起来。

犯不着勾心斗角的场合,脸上的表情将心中所想映照出来,被当场看破心中所想,白楚并没觉得有什么。

比起紧张自己心中的念头被看破,他更紧张的是,对于那些有特殊手段的鬼修,应该如何应对。

说出话去,只是浪费时间,知道墨白也是个聪明人之后,白楚索性将问题“写”在了脸上。

“那些有特殊本领的鬼修,或许有相应的防范办法,但我不知晓。”

无法解决的问题,墨白也不逞能,直接给出了一个无能为力的回答。

“没办法防住,但想要杀死,只需按照正常的法子,用雷系或火系术法轰击就行。”

为了对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进行弥补,墨白将多少能起些作用的另一个消息,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防不住,但能杀,这有些大喘气的两句话,弄得白楚颇有些“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味。

“好了,我所掌握的东西,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也就在这里面了。”

翻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些东西,尽数推到白楚面前,墨白猛地轻松了不少,语气轻快的说到。

“这块玉简,里面记着避天棺的炼制之法。”

“这一块,记着一道名为火羽衣的术法,学会之后,能让你在去鬼城一行的时候轻松点。”

“这一块玉简,内中是酆都鬼城的所在,以及当初我在外围探明的一小块区域的地图。”

送出东西,墨白也不做什么给白楚一个惊喜之类的事情,一一将送出的东西,向他清楚点明。

“这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听清三块玉简究竟都是些什么,白楚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把三块玉简,都推回到了墨白面前。

术法倒还好说一些,只要费心,几万或是几十万灵晶,多半就能弄到,再怎么样,数百万灵晶砸下去,也能弄到了。

要是仅仅只收到这个,白楚犹豫一下,还能收下。

但多了另外两块之后,他就不能收了。

拼着百死一生,换来的鬼城所在,以及一小块区域的地图,这东西,已经不能用灵晶来直白的衡量了。

真要是必须给这块玉简安上一个价,白楚觉得掏空自己的乾坤袋,或许勉强能够。

至于避天棺的炼制之法,更是宝贵了。

要得不急,还好说一些,自己慢慢杀人,一份份收集修士的心头血,然后去寻那躺在避天棺里的修士做交易就好。

若是急需,免不了借几把刀来,好快些把需要的修士心头血数目收集齐。

借刀,免不了要支付报酬,这多半又需要倾家荡产。

三块玉简里,两块都需要倾家荡产,才可以换来,这礼对白楚来说,着实太厚,让他实在不愿意收。

如果是一开始,白楚偷换概念,强行将墨白与八极宗划上等号的情况下,他拿出这些,白楚会毫不犹豫的收下。

现在,不说彼此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单就是先前的还债条件,墨白在做出一系列完整回答的情况下,已经满足了。

再收这份厚礼,不仅说不过去,白楚也于心不安。

即便收,他也只能收那价值最低的术法。

不过,三块玉简,明显是捆在一起的一份礼,他可没可能收下术法,然后把另外两块退回去。

收,就三块必须一起收,退,三块一起退。

所以,为了自己良心过得去,白楚只能直白的谢绝墨白送出的厚礼。

“小友不必客气,这三块玉简,收下便是。”

“这三块玉简,放在我的乾坤袋里,就放了一份希望在里面。”

“哪怕我走了你未来可能走得另一条路,这一线希望,还是将我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给了你,没了希望,我不必再被希望压着,多少能轻松一些。”

将玉简推回到白楚面前,墨白淡笑着将一些事情告知了他。

看了看墨白,又看了看推到自己面前的玉简,白楚叹着气,将手放在了玉简上,收下了这份礼。

“这礼太重了,若是我能为前辈做得到的事情,尽管开口,我一定做到。”

收下玉简,欠了天大一个人情,有自己一套行事原则的白楚,目光坚定的看着墨白,对着他做出了许诺。

即便,下一刻墨白开口,让自己与八极宗冰释前嫌,白楚也会照做。

毕竟,八极宗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在墨白对自己如此好的情况下,为一个人情,退上一步,也算不了什么。

“不必如此,这些东西用不少,皆是废物。”

“最好,这些东西,就一直是废物,永远没有用上的一天。”

“送了你一些无用之物,又何须还我人情?”

对于白楚许出的承诺,墨白挥了挥手,没有要接受的意思。

将厚礼用言语说成废物,但拿着这些东西的白楚,却不能如他所说的,将这些东西当成废物。

自己玩得把戏,被墨白用来说服自己,白楚登时就急了。

“真要做些什么,便等到千百年之后,老夫寿元耗尽,你将我也埋于此木之下,让我与她长眠在一处。”

不等他开口,知道越扯下去,就越是麻烦的墨白,干脆再一次主动退一步,给白楚安排了一桩有意义的事情,以此让他把人情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