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拉着他的衣襟,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什么?卖了?”仿佛是从喉咙生生挤出来的声音。

严医生看了我一眼,急忙的移开了目光;“不是,那个,那个,我……”

“混蛋。”我呀呲欲裂的大骂了一声,一拳头轮了过去。

我一脚踢开了他,他向着一旁滚动了一下,我说道:“哼,想我求饶?你也害怕吗?那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呢?你有没有感觉他们就在你的身后看着你,你回头看看,他们都在看着你呢?”

严医生浑身剧震,几次想要回过头去,但都不敢。就连他的呻吟声都停止在了这一刻,他眼中满是恐惧。

我上前一脚踢在了他的脑袋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肾,卖给谁了?”

严医生捂着脑袋,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我……我……他们是一些倒卖人体器官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出手。”

“他们的电话是多少?”我一把将他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让他给我找到那个号码。

“这个,这个是。”他哆哆嗦嗦的说道。

“你给他打电话,说有人向他们出售东西。”我冷冷的说道。

他看了我一眼,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在死亡的边缘,什么尊严骄傲统统都不值得一提,没有什么东西比活着更重要了。他急忙多打了过去,平稳了一下呼吸说道:“喂,郑哥吗?我老严。”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哦,老严呀,怎么了?是需要货,还是想要出售呀?”看来严医生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了,说不上在背后隐藏着多少的肮脏呢。

严医生看了我一眼,勉强的笑了笑:“郑哥,有人手里有东西,想要找你出手。”

电话里沉默了下来;“什么人?靠谱吗?”

“肯定靠谱,是我远方的一个侄子。”

“哦,那我就放心了。”对面似乎打消了警惕;“还是原本价,七万,你问问他,行不行。”

老严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怎么说了。我蹲下身在他的身边小声的说了两句,随即老严说道:“郑哥,这么的吧,我把你电话号给他,让他和你联系呢,您看这样怎么样?”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说道:“既然是你老严的侄子,那没问题,毕竟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我相信你。”

“好,郑哥,那我让他稍后和你联系。”

挂断了电话,严医生看着我,咽了口口水:“秦言,我按照你说的说了,求求你,放了我行不行。”

我把那个电话存在了手机里,仔细的核对了一下,冷笑了一声:“可是你没有放过我爱的人.....”

我慢慢的往外走去,严医生一把拉住了我的裤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祈求着;“秦言,秦言,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旁边两个小子上来两拳,就把他拉开了。他在地上依然手蹬脚刨着,不停的祈求着:“秦言,秦言,放过我吧……”

走到门口,我脚步顿了顿:“我秦言不是好人,可是最起码,我想,我应该勉强的算个人吧。把他送去警局吧!法律会惩处他的!”伸出手来,我看着掌心的纹路,模糊不清,宛如难以看清的未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走了出去。

“不要,不要……啊……”严医生祈求着。

走到外面我点上了一支烟,凝视着漆黑的河面,哈哈大笑了一声:“哈哈……斌子,怎么样?老子说在这个世上,最红的只有血是晚霞,对不对?”沧桑的笑声在仿佛随着颤抖的河水也在微微起伏,满是苍凉,悲哀。

我凝视这河面,河水微微起伏,颤抖,奔流不息,不知疲惫的向着远方涌去。

一年又一年的时光,就好像是一面被命运磨亮的镜子,浮光流转,呈现眼前。

我跌倒过,爬起过,爱过人,杀过人……但心头血却始终都是炙热的。

“也许吧。”斌子有些哀伤的凝视着河面。

“我认为言哥说的很对。”东子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我们都不是好人,但是比起这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老子就是圣人。”

晚风幽幽,我泛起了一丝寒冷,打了一个冷颤,浑身毫毛倒数,仿佛是从心底一瞬间的寒冷,蔓延到了我的全身,似乎就连血液在一瞬间都冷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