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听了老夫这些话,你们两个臭小子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你们就不觉得这个丫头很奇特吗?”

心满意足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完,独孤开花懒洋洋的斜靠在椅背上,捋着胡子,神情颇为自在,只是半天却没有听到附和之声,这显然让他有些不满,倏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二人冷声质问道。

“有趣,有趣,果然是有趣啊,前辈的经历可以称得上是一次奇遇呢,小子听完都有些佩服老前辈您的经历呢,什么时候小子也能遇上这么一个姑娘就好了。”

偷偷看了一眼沉思的诸葛夙一眼。素白衣脸上满是灿烂的微笑,说这些话时眼中颇多向往,就好像他是真的十分羡慕老者一般,素白衣的恭维让独孤开花十分受用,美滋滋的闭上眼睛再次躺倒在椅背上。

“是啊,老夫也觉得以前都有些白活了,居然都没有遇到过这样有性格有意思的小丫头,如果老夫再年轻二十年的话,嘿嘿……”

后面的话独孤开花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那个人又真的不懂的吗?

只是独孤开花如今已然五十有余,就算真的年轻二十岁,那也有三十岁,一个是不满双十的小丫头,一个是三十多的男人,她真的会看上你吗?

素白衣心中暗暗嘀咕,抬起头看独孤开花时眼中显出几分鄙夷,老疯子你倒是想的美!白日梦都没你想的美!

素白衣的眼神一直放在独孤开花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诸葛夙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墨来,所以在那句话在耳旁响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去。

“前辈这意思可是瞧上那个丫头了吗?”声音淡淡,但是语气里却有说不出的复杂意味,让人不敢轻视。

“战王爷你别说,老夫还真瞧上那丫头了,虽然这身材嘛长相嘛说不上京城最好,但是这脾气性格却是绝对的对老夫的胃口。”闭目养神的独孤开花并未睁眼,自然也没有瞧见诸葛夙的表情,随口回答道,说完又是一阵爽朗大笑,由此便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是有多少的好。

突然独孤开花睁开眼睛,以往浑浊的目光中满是精光,只见他眼睛死死盯着素白衣,急声问道,“对了,小子,你好像也见过那丫头吧,老夫可是在你的铺子里瞧见她的呢?”

“啊?在我的铺子吗?哎呀我那铺子里平日里去的虽然不多,但是说起来也不算少,女客更是全部,前辈如此一说倒是让晚辈有些疑惑究竟是那位姑娘如此特别进了前辈的眼睛。”

蓦然被老疯子点名,素白衣心思百转,一瞬间便镇定了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装傻,似乎他真的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一样。

“说的也是,老夫倒把这茬给忘了。”听到素白衣说的诚恳,独孤开花认同的点点头,花白的胡须因为动作剧烈而在空气中摇曳,却越发的显得老者仙风道骨,气质不凡,“独孤前辈说这话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一直久坐的诸葛夙再次沉声开口,目光淡淡的盯着眼前的老者,神情淡然。

“老夫还能怎样,不过就是想问问这小子知不知道那丫头的身份,如今看来是找不到了,不过也没关系,少不得老夫自己去找了,这京城里原本就不大,一个大活人如果老夫还找不到的未免太过丢人。”

独孤开花回答的理所当然。甚至眼睛已经开始望着门口,似乎在暗暗盘算究竟从哪里开始找起了。

“那如果前辈找到了那位姑娘打算如何呢?”淡淡喝了口茶水,诸葛夙抬起头再次问道,接二连三的被问话,即便不靠谱如独孤开花也开始察觉到诸葛夙的异常,只见他定定盯了诸葛夙半晌,学着他的姿势喝了茶水,然后轻轻放下茶盏。

“那王爷觉得老夫是打算要做什么呢?”

“晚辈不知晓,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前辈告知一二。”诸葛夙回答的认真。

独孤开花听完诸葛夙的回答,没有急于回答他的问题,伸手把玩了一下青瓷茶盏半晌,眼睛在房间里打量了起来,突然目光定在了某处不动了,原本注视着他的诸葛夙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一副画,画上画了两只鸡,原本这画只是在集市上可怜一位穷书生特意买的,回来以后就随便挂了起来。

如今看来倒是入了这位前辈的眼。微微一笑,诸葛夙侧首看着素白衣,素白衣眼睛顿时睁的老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是吧,让我去拿画!诸葛夙你不是吧,你还是不是人啊!你明明知道我怕他?

面对着素白衣的目光,诸葛夙镇定从容,表情没有丝毫改变,最后无声的哀嚎一声,素白衣败下阵来,慢吞吞的起身朝着那副画走去。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这老疯子谁的面子都不买都只买这个黑心肝的战王爷,没办法谁让这个老疯子一直看他不顺眼呢,没办法谁让天下只有诸葛夙才能在老疯子面前替自己说上话呢!

他素白衣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头一次素白衣心中是满满的懊悔,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初要死乞白赖的赖在诸葛夙面前当什么谋士呢?

如果不去多好,大不了娶了村头的王寡妇的二百斤的女儿,又不会死不是吗?大不了当一个在街市上卖画的穷酸书生,他素白衣怕吗?根本没在怕的嘛!此刻素白衣悔不当初!

“你小子起来做什么?坐回去!”素白衣一动,独孤开花便察觉到了,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瞅着他老老实实坐回了椅子上这才想起什么,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小子你来说说,那丫头究竟什么身份。”

说到这里,独孤开花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威胁。

“你小子可别说谎,老夫我可是火眼金睛,只要你一说谎,老夫就能看得出真假,说吧!”

真的要说吗?素白衣听着这满满威胁的话语打了个激灵扭头看向旁边的诸葛夙,诸葛夙低头静静喝茶,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一般,这一下子素白衣彻底的脸垮了下来,委屈的都要哭出来,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他!他究竟要不要说嘛!诸葛夙这个家伙明显在装傻嘛!他甚至不敢去看独孤开花那个老疯子,“怎么?不说吗?”

“原本晚辈是不打算说的,既然前辈问起,那自然是要说的,这位姑娘晚辈确实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不过要说在场的几个人里面,晚辈绝对不是最了解她的人,所以还请前辈明鉴。”

说完这些话,素白衣便将头低低的垂下,那样子似乎是打算把头缩回腹腔里一般,好让旁边的人看不到自己。王爷这不怪我!你不能怪我!

“噢,”独孤开花颇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诸葛夙,眼珠子转了转却是又放回了素白衣的身上,“老夫没有问你有谁更了解那个丫头,老夫是问你那个丫头的身份,你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快说!她究竟是谁家的女子!”

“她是慕容府的庶出三小姐。”知道独孤开花这个老疯子今天是打算为难自己到底了,反正刚才已经卖了诸葛夙一回,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原则,素白衣也没有什么怕的,猛然抬起头看着独孤开花,一句话语速极快,只是说完立马低头却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慕容府?可是慕容复的府邸?”

“老前辈说的真是。正是大将军慕容复的府邸,那位小姐便是他的女儿,名唤慕容兰嫣。”低着头,素白衣此刻回话极快,甚至还带着几分谄媚的语调。

“原来如此,老夫之前听说诸葛庆云那个家伙给你指了一门亲事,原本是打算如果你不愿意就出手帮你推了的,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这位名叫慕容兰嫣的丫头了,怪不得,怪不得你小子没有拒绝不说,还让老金送了天价聘礼过去,不错!不错!果然有眼光啊!”

诸葛庆云和慕容心儿密谋为诸葛夙赐婚的时候,独孤开花因为一些事情并不在京城,等到他回来以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因为他一向行踪不定,再加上事物繁忙,一来二去的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如今听到素白衣提到慕容府三个字这才把诸葛夙婚事的事情给想了起来,如此联系到刚才这小子的怪异举动似乎都有了解释。

面对独孤开花的称赞,诸葛夙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喝茶,就好像那茶水滋味有多鲜美一般,素白衣方才说了那么多话,此刻听着独孤开花对诸葛夙的称赞,不知怎的竟是觉得喉咙干的厉害,偷眼瞧了一眼诸葛夙,看到他没有看自己,急忙伸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茶盏,谁知道手还没摸到茶盏的边,原本稳稳当当放着的茶盏不翼而飞了。

抬头看去已然到了诸葛夙的另一只手中。

“王爷,你这是何意?”素白衣道,诸葛夙眸色淡淡看着他,只看得他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这才收回目光,只是茶盏却牢牢的握在手中,没有给他的打算。

“他不给你喝,老夫给你喝,小子过来拿。”旁边旁观着这一切的独孤开花开口了,笑眯眯的看着素白衣指着自己的茶盏。

“前辈没事,晚辈不口渴了,没事的。”笑话,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去独孤开花那里拿东西,那老疯子武功出神入化也就罢了,别人不知道的他医术也十分的了得。

只是这个医术里还小小的包括一点下毒功夫,虽然素白衣并未领教过,但是对独孤开花这个老头的了解,他觉得还是敬而远之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呵。不喝就不喝吧,老夫自己喝。”独孤开花冷哼一声,拿起茶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