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然把尚语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对尚语溪说道:“小溪,我马上就要生了。思墨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听到思墨这个名字,尚语溪的眼神愣了几秒,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淡漠。

仿佛这一切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林子然对尚语溪轻声道:“小溪。我对不起你,也许我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有用。但是我还是要说,以后你跟江少,就是我跟我肚子里孩子最大的恩人。”

听到这话,尚语溪的嘴唇动了动,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没有必要。跟你没关系。”

林子然抱住了尚语溪,眼睛红肿着说道:“小溪,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发生了就是发生过了,我们改变不了的。你往前走好不好?往前看一看,你不要像是一个看客一样看这个世界,你往前走一步,我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边的——你不要怕,往前走好不好?”

尚语溪眨了眨眼睛,那眼泪就直接滚落了下来。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都有些飘远:“林子然,我只想再抱一抱江深墨,我只想抱着他,跟他说,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什么都听他的话,我只想要他回来——我想他了,很想很想。”

林子然抱紧了尚语溪,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尚语溪继续轻声说道:“林子然,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只是离开了江深墨以后,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了。”

尚语溪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一句话都钻进了林子然的心中,林子然的心像是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她很清楚,很清楚尚语溪的这种疼痛。

看到这样的尚语溪,她比谁都难过。

她见过自信张扬的尚语溪。

她见过运筹帷幄的尚语溪。

她见过满脸笑容的尚语溪。

但是唯独没有见过这么脆弱,这么畏惧,这么小心翼翼的尚语溪。

这样的尚语溪,真的让林子然很心疼很心疼。

林子然紧紧搂着尚语溪,温柔地说道:“小溪,我也不知道如何生活。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尚语溪有些懵懂地看着林子然。

尚语溪沉默了很久。

沉默到林子然以为尚语溪不会再回复自己了,直到听到尚语溪轻轻地说道:“我试试。你生产的时候,我能在里面陪着吗?”

林子然眼中立即露出了狂喜。

她猛地点头:“可以。”

按道理,孕妇生产是不允许有人旁观的。

但是由于孕妇的强烈要求,加之这几人的背景实在是够硬,医生也只能同意了。

最近国内最大的一个新闻,便是云市江少遇险,生死未卜。

这个新闻就像是平地一声雷,炸在了各个城市。

几乎商界人士无一不在谈论这个新闻,更有不少人为江少惋惜。

那样一个英年才俊,就这样……

但是,也不缺乏饮酒庆祝的。

宋市冯家便是属于庆祝行列的。

冯权摆了酒,特意邀请了凌泽阳。

他之前也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江深墨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这一试,居然还成功了。

虽然花了一大笔钱,但是冯权觉得这笔钱花的特别值得啊!

凌泽阳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酒桌上的话并不多。

说来也奇怪,明明黑鹰告诉自己,江深墨已经死了,中了两枪还从那么高的悬崖掉落,绝对的凶多吉少。

但是凌泽阳就是没有那么开心。

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到现在为止,凌默都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又也许是他那天跑去了云市,看到了尚语溪,却被尚语溪的样子给心疼到了。

那天他跑去的是医院,但是并没有在医院看到尚语溪,而其他人也都在找尚语溪。

他跟着那些人找到了尚语溪,却是在悬崖下面。

那是凌泽阳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尚语溪的模样。

那时的尚语溪脆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但是她却仍旧顽强的搜索着江深墨的身影,一步一步,怎么也不肯放弃。

说实话,那个时候凌泽阳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一方面,他很心疼。

心疼现在这个样子的尚语溪。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有些庆幸。庆幸这个决定做的早,尚语溪果然对江深墨用情很深。

但也不知道为何,自从那天以后,尚语溪那脆弱的模样就一直刻在凌泽阳的脑海当中,怎么挥都挥不去。

而他对江深墨的死,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他说不出那种微妙的感觉是什么,但是总觉得很奇怪。

冯权自然是不知道凌泽阳心中所想的,他倒满了酒,敬了凌泽阳一杯:“泽阳,这次的事情,你是大功臣,来,好好地喝一杯。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连江少都不是你的对手——”

凌泽阳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听到这话,更是咳了咳:“冯管家,慎言。”

冯权自然是以为凌泽阳担心事情被暴露,连忙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泽阳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命定的——怪只怪江少命薄。来来来,咱们喝一杯。”

凌泽阳倒也没有扫了冯权的兴,便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但是这酒喝在口中却没什么味道。

凌泽阳的兴致也是缺缺的。

冯权的话却是特别多:“泽阳啊。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也都已经解决掉了,以后公司要怎么发展?有你在,我真是非常的安心,对公司的前景都充满着希望啊。”

凌泽阳看了看杯中的酒,再看了看明显有了醉态的冯权说道:“公司不用担心。有冯总管你在,公司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冯权最喜欢的就是凌泽阳这番话了。

听凌泽阳这么一说,冯权满脸都是笑意。

应付完冯权以后,凌泽阳说了声有事便先回去了。

凌泽阳走在路上的时候,一时之间想了很多。

就像这条路一样,明明是他走了很多次,很熟悉的路。

但是每一次走,却感觉都不一样了。

以前的路,和现在的路,完全不一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这条路走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