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一声巨响,那打落的棍子,被震的脱手而出,刀落在了袁魔的头顶,伴随着一声金铁交加的刺耳轰鸣,以袁魔为中心的地面,龟裂一片。

“咣当”

棍子落在地上,袁魔的身体没有被劈开,他的身体透出了金色的光泽,那是不灭金身,他已经将不灭金身,修到了九重。

但他的身体,却在刀的重压下,微微的颤动着,那双猩红的眼睛,渐渐的清明了过来,却透出极度的震撼。

这力量是叶天泽此前极限的数倍,若非是他有不灭金身,他肯定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袁魔问道。

别说是袁魔自己,在场的修士,也都被这一幕,震撼的无以复加,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

袁魔明明占据了近乎碾压的优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到底……怎么回事,我……我是在做梦吗?”

“竟然……反击了,而且……他的力量竟然强大到了这等地步,武道天殿的阵纹……都扭曲了!”

“不可能啊,他哪来的力量,他明明都已经到了极限了,他哪里来的力量!”

在浮天城上,即便是混乱之主也看不懂,因为他知道,刚才的叶天泽并不是在隐藏自己。

他是真的已经被袁魔重创,而且力量也已经接近了极限。

“这到底……是什么刀法!”即便混乱之主,此刻也有些不自信了,他望向了手中的东野隧。

东野隧自然不可能知道这是什么刀法,但他突然改变了此前的看法,他觉得眼前的叶天泽,应该是至高元老会的秘密武器。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只是……没想到,竟然连全力都没用呢。”

天域城内,汤天俊大笑道。

这让周围的玄冥族一阵怪异,毕竟他们跟这个符荒灭才是同族,怎么整的这个人族好似比他们还了解这个符荒灭似的?

周围玄冥族修士,已经对他们警惕了起来,根据城邦外守军发来的消息,那些汇聚在城邦外的修士,已经对天域城发起了进攻。

汤天俊忽然收起了笑容,给易浩然使了个眼色,他们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跟玄冥族硬拼。

两人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进入了武道天殿内部,而在武道天殿内,是不允许打斗的。

玄冥族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但已经太晚了,面对进入武道天殿内的两人,有些无可奈何。

武道场。

袁魔的身体微微颤动,刀的力量并未因此而减弱,反而还在加重,只听到“砰”的一声。

他的一只脚,受不了重压,单膝跪在了地上,虽然头顶着刀,可他依然抬着头,眼中全是不甘。

“这不是夜光刀,这是什么……什么刀法!”袁魔问道。

“她教我的心意剑。”叶天泽没有隐瞒,平静的说道,“借一缕心意,挥出这一刀,便有无穷之力。”

“心意?”

袁魔根本不信,但叶天泽提起了她,他却信了,因为在她的身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你不会懂的。”

叶天泽说道,“因为你心中没有要守护的人,所以你永远也借不来心意,你也不知道,心意背后这无穷之力,在你眼里,他们是弱者,不配活着的弱者,可是……我也曾是弱者,在众生图里……”

叶天泽说起了从前,想到了在众生图里,人族弱势的时候,虽然那只是一场幻梦。

但叶天泽从未忘记,即便是在荒墟的不周山之巅,在他化身为死亡的时候,他依然记得,自己内心里,那些曾经想要守护的人和事,若是不然,即便那白衣青年,也救不了他,他的意志会彻底被吞噬,变成真正的死亡瘟疫。

为了毁灭,为了收割文明而存在。

进入混沌世界,他也曾迷茫过,迷茫自己竟只是画中人,在南宫家的百年囚禁中,他曾浑浑噩噩不可自拔。

但是,每每想到周天宇宙的众生,想到那一张张的面孔,想到朱雀、汤天俊、凤无悔、高涔芸、独孤诺言、蓝毓恒……

想到那些,曾经为了人族,而拼尽全力去战斗的人,他又挺直了腰杆。

从此以后,他要活着,他要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如果他被抹去了,那就真没有人知道,曾经在画里,有这样一群人,曾经拼搏过,曾经战斗过,为了一个虚幻的东西,流过血,落了泪。

今日他站在混沌世界,站在混乱家园这武道场之巅,便是为了证明这一切,只要他证明了,只要他还活着,那洪荒便是真实存在的。

他守护的人,也将被混沌世界的历史所铭刻。

当然,他心中最大的执念,还是要登上彼岸之舟,却找她询问那个可能残酷的答案。

他不想听到别人告诉自己,他只想听她说,她亲口告诉自己,哪怕这会让自己毁灭,也心甘情愿。

这就是他的心意。

“你也曾有心意,就是在我当初与你战斗时,我依然可以感觉到你的心意,捅破这天,头顶在也没有可以压得住你的事物,那时候,我对你无比敬佩!”

叶天泽说道,“那时候,想必你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吧!”

“不!”

袁魔面孔狰狞,道,“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那是何等残酷嘛,或许,你是彼岸之主画出来的,但我不是,我只是画里诞生的生灵,我所有的意志,所有的骄傲,都在那画中,画若是不存在,一切都是虚妄,走到这忙忙混沌中,我就打定了主意,要去战斗,我要变强,变得无比强大,再也……再也……”

说到这里,袁魔忽然有些迷惑,他突然想到了叶天泽的那个问题,为何而战斗?

他以为自己是有答案的,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其实没有答案,他为战斗而生,可这战斗却没有一点意义,他一身的战力,却感觉无比的空虚。

就在这时,叶天泽忽然收回了刀,伸出了手,道:“体内宇宙的众生里,也有妖族,也有曾经你想要守护的东西,现在,他们叫做洪荒,洪荒族,我承诺过,我要让他们立足于混沌!”

袁魔看着那只伸出的手,紧握着拳头,他忽然站了起来,身上煞气,渐渐的消失,再次恢复了此前金色的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