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谷辰的房间里,杺乔也在,只不过两人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坐在床榻上,相隔甚远。

慕容语磬的字,看起来就没有戚萦儿那么好了,总的来说,有些丑,跟她那副可爱的外表完全不相符,这左偏右倒的字体,看起来就像一个刚识字不久的小孩水平。

谷辰是勉强能够看明白信件上的内容。

信上大概说,她在章城的地下,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女孩,而另一个密室中看到了一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被钉死在了墙上,还有石棺上的预言等等,总之,将她知道的事,都告诉了谷辰,她认为,这件事并不简单,或许谷辰需要知道实情,所以有必要跟他说清楚。

这么重要的信件,竟然交给了樊烈这个不靠谱的人,真的是慕容语罄的失算。其实她也不想,只不过这信是她离开前一天晚上写的,第二天一早,杺乔,戚萦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她才在离开之前把信件交给了樊烈。

不过,这种留信件的方式,充分的说明了,她根本就不想跟谷辰多说半句废话的意思。因为走之前,其实还在生谷辰的气。谁知道她之前给谷辰的绿豆糕里面有没有放泻药?

这件事对谷辰来说很重要,或许可以找出制造祭天名单的真正凶手。他从心底里,还是对慕容语罄有些感激的,不过只是那么一些而已。

因为海西城已经迎来了短暂的安宁,谷辰准备再去一趟章城,只是,这章城离海西的路程,不比京昌,怕是要赶好几天的路,有了这个打算,杺乔也决定一起跟他前往,原因就是,一来她的魔体只能由谷辰控制,二来,她也想查清这个名单的真相,好找到自己的仇人。

如今这晋国的朝中并不安宁,却也不好说走就走,不过还好,有庄岩,费进这两个得力而又信得过的助手,情况特殊,朝中的事,交给他们发点或许能让谷辰放心一些。

戚萦儿当然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被谷辰坚定的拒绝了,毕竟,这名单上,有她的名字,万一遇上了什么危险,杺乔还好,戚萦儿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

只是,章城地下的这个神秘地方,萧宇自然不会一直让它这样放着,毕竟,下面隐藏的,是非常重要的秘密。

当谷辰来到地下时,再也没有看到慕容语罄在信件中提及的什么少女,石棺等等,有的,只有一个空空荡荡的洞穴。

很明显,萧宇在慕容语罄逃跑之后,就已经转移了这些重要的东西。

谷辰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萧宇的本事,他有些小看了,洞穴之中,除了墙面上留着一些空隙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这里,已经没有线索了。”经过差不多半日的寻找,两人不得不佩服萧宇清理现场的能力。

杺乔环顾四周,却也有些失望,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

“我们再去一个地方。”谷辰略做沉思,“这里,离成国盘溪山,不过百余里……”

“盘溪山……”杺乔忽然有些怀念这个熟悉的名字。

“对。”

杺乔的怀念之情,很快就消失了,反而,眼神有些闪烁起来。十几年来,她从来不敢回盘溪山,原因就是因为当年的惨案,每当想起来,她都会害怕,夜里更是连连恶梦,更不要说回去了。

谷辰轻轻拍了拍杺乔的脑袋,“别怕,有我在。”

这简单的一句话,听起来有些自负,却让杺乔觉得多少安心了一些。

杺乔抬手拨开了谷辰,走到了前面,“把你的手拿开。”

谷辰看着杺乔高挑而又气质脱俗的背影,真没想到,这个少女,竟然会是当年盘溪山上的那个小女孩,真是女大十八变。

盘溪山是一个幽静的地方,因为上山路和下山路都很险峻,很少会有人前往。当然,这些其实往往拦不住曾经的熊孩子,他们攀爬的技术,往往比大人都更厉害。

盘溪山的夕阳,是整个大陆上最美的,当夕阳将天边映成红色的时候,云层的缝隙中穿透而出的一缕金色,再穿透山腰常年弥漫的雾气,会让你有一种,你即将得道飞仙的错觉。传说是有人在此处看见了佛光,从而飞身投入悬崖下面的先例。

不过,谷辰他们所住的地方,并没有这么美,因为,他们需要避开不时前来的旅人。选择的地方,更加的僻静。

沿着熟悉的道路,两人来到了他们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

只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如今已不过一片废墟。

那破旧的木屋,只剩下了漆黑的木炭,横梁塌下来,上面,又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苔。

“这里被火烧了……”杺乔无比的自责。

谷辰踏入了废墟之中,小心的寻找着,这许多年过去了,就连地上的血迹,都已经看不清了。

杺乔驻足在焦黑的院门外,却迟迟不敢踏入半步,她母亲惨死在她面前的模样,这许多年,如同恶梦一样,萦绕着她,无法散去。

犹豫不决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一切始终是需要面对的,否则,如何找到仇人……

倘若凶手不是为了毁尸灭迹,那么,封湘寒,也就是杺乔的母亲,很可能是被火祭了。

可这已经荒废了十几年的地方,真的还有线索吗?

后院之中,一张已经被砍成几半的石桌,引起了谷辰的注意。

谷辰轻轻的将破碎的石桌拼接了起来,得到了一个完整的象棋棋盘,而这个棋盘之上,却有些特殊,上面雕塑着的象棋和棋盘是一体的,似乎原本就是一个装饰品。

“这仅仅是一个装饰品吗……”谷辰愣了。

棋局看起来,不过开局,红黑双方,几乎没有少棋,只是红色的士,已经缺失了,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棋盘开局就少了士……”谷辰皱起了眉头。

棋盘的正中,也就是楚河汉界的那条线,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谷辰用手指从棋盘正中划过,却相对有些平滑,看起来有些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