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我与小阮儿静候。

过了许久,小阮儿皱了下眉,说了一句:“不对,也该差不多了,为什么不见有人来?”

我听后,不免担心道:“怎么了?”

小阮儿‘哦’了一声,说:“说不清,可能还要等会一会,希望别出了什么事儿。”

对此,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此时只有信小阮儿了,或者说等引路人过来。

这一等好久过去,小阮儿有点儿待不住了,说:“不对,一定哪儿出问题了,她早该过来了。”

我也是急了,六神无主,问:“怎么办?”

沉默了会,小阮儿看了我一眼,神色不好,说:“希望我们来晚了一些,她已入了鬼门关,而不是……迷失在了阴路,不然寻她等于大海捞针。”

我有点儿慌了,就这样了么?

“老公,我们只有先分开一会,你在这儿等她,我去黄泉路找一下,如果还找不到她,只有去求我爸了。”小阮儿认真道。

我‘哦’了一声,伸手拽住了小阮儿,说会有危险么?

过了几秒,小阮儿笑了笑,说:“不会啊,怎么会有危险呢?你在这儿等,千万不要乱跑,知道了么?”

哦,没有危险么?

“那你在这儿等,我去黄泉路找她。”我又不傻,小阮儿一定在骗我,去黄泉路有危险。

“不行,你又不熟悉这儿的规则,在这儿等,听话。”说着,小阮儿要过鬼门关。

对此,我不敢松手,可不想小阮儿也陷入危险,那样会让我自责而死。

“你听话,不然来不及了,她要是出了黄泉路,上了奈何桥,饮下孟婆汤,不仅会忘记所有,也不会有还阳的可能了。”小阮儿对我急道。

我,不松手,不想松手,也不敢松手。

也就在这时,正说服我的小阮儿神色变了些,眸子闪烁,望向了无边的阴路,疑惑了一句:“等一下,引路人……来了。”

是么?

我看了过去,只见在暗色中有一个光影由远而近,依稀看的出是一个人影,与我之前送人下阴时见到的‘光影’几乎一样,其实也就是阴间引路人。

近了一些,小阮儿确信了,道:“是引路人,不要急,等他过来,阴路很诡异,一不小心会迷失方向,我也走不出来。”

看着很近了,可过了好半天,引路人才近前,一边的小阮儿早忍耐不住,拉着我上前问道:“老伯伯,你有没有送过一个女的?”

小阮儿在问,而我也在看,除了引路人以外,别说花姐,其它鬼也没见到……不对,有东西,只是虚影而已,不仔细瞅一会,压根看不到引路人身边有魂。

只是魂并不是花姐!

引路人并未在意小阮儿,而是看了我一眼,开口了,平平淡淡道:“又是你,来自第18区。”

这一刻,我也顾不得其它,忙问:“前……前辈,你有送一个女人过来么?她三十多岁,死因是中了刀伤。”

引路人‘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小阮儿,又看了一眼我,说:“你们来晚了一步,那个女人过去了。”

什么!

这么说花姐早入了鬼门关,此时已上了黄泉路,或者说已到了奈何桥么?

下一秒,小阮儿一把拉上了我,急道:“快走,不然来不及,我和你一起去找她。”

我‘嗯’了一声,告别了引路人,不过才走几步,引路人在后边说了一句:“我知你们来意,念在那人与第18区的份上,我可以为你们破例一次,但我时间不多。”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引路人愿帮我了么?也就是说会送花姐还阳了。

小阮儿听后,道:“谢谢老伯伯。”

事不宜迟,也没法考虑太多,小阮儿与我迈过了鬼门关,前边是一条宽广的大路,上面泛有黑蓝的云雾,不说诡异至极,但也让人心生不安。

这便是黄泉路了么?

“老公,你专注一些,黄泉路上有无穷的恶鬼、怨鬼,怨气不散,生世徘徊,有阴兵、阴将看守,一般不会乱来,可是还要小心,知道吗?”小阮儿嘱咐道。

我‘哦’了一声,在黄泉路的边缘处观望,哪儿有什么恶鬼与阴兵了。

“别看了,我们看不到它们,它们也看不到我们,但我们下去之后会有感应,这也是我们惟一确认她的方法,记住了么?”小阮儿说道。

嗯,知道了。

下一刻,小阮儿与我上了黄泉路,这不是我第一次上来,但比之前很清晰,可以感受到黄泉路上的诡异。

黄泉路,一眼望不到尽头,上看不到天,下触不到地,一切难以言明。

我与小阮儿手牵手,一步又一步,事儿有银色的魂路过或是迎面而来,可以看的出一个人的身形、五官轮廓,不过浮现的人影也是一晃而散,不是消失不见,而是看不到了。

黄泉路上死寂与喧闹相伴。

小阮儿不言,眸子闪闪,一直在相望,而我也是如此,只是没见到花姐的魂,哪怕相似。

好久、久过去了。

这时小阮儿止步,回眸看了我一眼,手臂一揽,说:“她可能不在黄泉路了。”

说完,小阮儿飘起,顺带有我,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安静’的黄泉路一下沸腾,不少白色的魂影浮现,五官扭曲,一个个伸出了双手。

这是怎么了?

小阮儿让我安心,说:“没事儿,你我不一样,不为黄泉路的魂,可它们困此太久,所以想离开这儿。”

哦,没什么事儿就好。

一会的功夫,我从上而下看到了黄泉路的尽头,在尽头处是一架长长的桥,即使从高处而望,也只是目测在桥拱起的部位而已,另一端朦朦胧胧,一眼望不穿。

那是奈何桥。

“奈何桥下有苦海,还是步行为好。”说完,小阮儿飘落在奈何桥的桥头。

我朝下看了一眼,只见桥下边的确有海,血一样的鲜红,时不时有扭曲的五官从血海中浮现,这便是苦海了么?

“走吧,快点儿,别来不及了。”小阮儿轻步小跑,手一头紧紧的攥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