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托斯很快就做出了回应:“我也是认真的,我不会把现在的她交付给任何人。再说了,她喜欢谁是她的权利,这一点还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管。”

戴莫斯一挑眉头:“你身为一个哥哥居然称呼自己为外人?嘛,估计这也是你的伤心事,我就不深入那么多了,免得待会又被你揍上一顿。而且实不相瞒,我今晚找你其实是……”

银发银瞳的美少年举起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是很重要的任务吧,不然他们也不会让如今你这个审判之翼的副团长来亲自找我出马,但是既然就连他们也要找上我的话,估计这一件任务不仅很重要,而且还很危险。”

衣服很快被拧干净,虽然还没有完全干透,但奎托斯已经是将它重新穿在了身上,遮掩住了那身纵横交错的疤痕。

穿好了衣服之后,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副有着些许裂痕的眼镜。这是刚才自己上岸的时候,顺便从河底那边捡回来的,毕竟怎么说也好,自己终究还必须要用到这一幅特制的眼镜来遮掩住瞳孔的异色。

“被你猜对了一半,的确是有一件紧急的任务,但是却不危险。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一个位置吧。”戴莫斯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湿透了的骑士王,然后开口讲道。

再像个傻逼站在这里的话,第二天一定会感冒的,戴莫斯可不怎么喜欢吃药。

他衣服里边的水也拧干地得差不多了,虽然穿起来的感觉还是湿哒哒的,但总好过一边走路一边往下面滴水。如果这样子走在深夜的大街上面被人看见的话,恐怕第二天的报纸上面就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流言了。

穿着教士的男孩抹了抹鼻子还在往外滴的血,然后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

月光下面,两个刚刚搏击完的少年离开了石桥,走进了小树林当中。

听着身后逐渐远去的流水声,戴莫斯率先走在了前面,看他这一幅样子就好像是要带路一样,这让在他身后的奎托斯感到了疑惑:“你知道后门在哪吗?”

“我早就对这所学院调查过了,不然怎么能够在门口玄关那里蹲到你这家伙?”

“原来如此。”

“……”

“……”

沉默包围了两个人,虽然衣服干了,但是裤子还有头发还在往下面淌着水,湿透了的脚印在泥土上面踩出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朝着某处方向前进。

妈的,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这样子弄我可是很尴尬啊,戴莫斯心中开始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正在不断地缩小远去,那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友情。

不行,必须要找出些什么话题来聊一下才行!走在了前面的教士虽然表面泰然自若,可是在奎托斯看不见的正面,他已经是摆出了一副苦瓜样。

终于,他选择了主动出击:“那什么……可能有点太突兀,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让正在身后沉思不语的奎托斯反应过来:“什么?”

“为什么你放弃了那边的待遇,而选择了分配?堂堂一个骑士王,你原本可以坐在那位的旁边一起管理教廷,掌握着许多人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权力。”

“那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我讨厌被那个男人指指点点。”

“就这么简单?那个可是当今教皇诶,就算你不称呼他父亲就算了,居然还用这种不礼貌的叫法。”

“就这么简单,另外我要说,你的聊天方式还是一样令人尴尬。在教廷的半年时间我还以为你已经学会了那些家伙高超的攀谈技巧,嘛,不过看起来你好像也就这幅模样了。”

“喂喂喂,我在那边的生活可没有你想象地那么惬意,倒是你这个撒手掌柜,在接管了审判之翼之后却居然一个人溜了出去,只剩下我一个人和那些满嘴神神唠唠的教父们打交道。”

“我记得你好像对于神学不是很感兴趣来着?”

戴莫斯咂了咂嘴巴:“可不是嘛,在那间该死的学院里边,我的神学可是全部科目里边最低分的那个了,全年级仅有的一个C级,还真是拉低了同年级的大佬们的腿,不然你以为我在教廷里边被耳濡目染了半年,却只是拿到了一个传教士的职位?”

噗嗤。

正在走路的奎托斯忽然笑了出声:“你还真是老样子。”

教士迈开的步伐顿了一下,他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和身后的那个美少年选择了肩并肩。

“你不也还是老样子,说话总是这么直接,性格也总是横冲直撞,我真好奇你是怎么能够当上教师这一份充满神圣感的职业。”

“一个因为外表只敢出席在深夜最后一节课的教师,可算不上是一名成功的教师……”

“我以前可没有发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无耻的人!就连你这样子受到女生拥戴的美少男教师都称不上是成功的教师,那些七老八十的教授们可是要晕倒在厕所里边啦!”

穿过了小树林,两人终于来到了后门处。

一排湿哒哒的脚印从他们的身后延伸至深处,在通过聊天打发了半路的无聊和尴尬之后,两个人终于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晚上的还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是真他娘的傻逼!

率先示弱的是脸上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挂着带血鼻涕泡的教士,一阵冷风吹来,他恶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啊~秋!!!”

紧接着这一声喷嚏之后,旁边的奎托斯也皱了一下鼻子,但是并没有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只是默默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真是响亮的一声喷嚏。”

他奶奶的,你自己明明也是一副狼狈样,能不能别装成没事人似地说这种话?戴莫斯心中简直想要对这个无时无刻的都在不自觉嘲讽的骑士王竖起一个中指。

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把心中的这个中指带到现实当中,只是低声“切”了一下。

在一扇被涂上了黑漆的木门前面,他们两个人停住了脚步——木门早已经是被人打开,一扇蒸汽礼车正安静地停在了门外,等待着学院里边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