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肋骨只是有点骨裂而已,伤势也没有继续波及到肺部和心脏,而是刚好停留在了外面……你的运气还真是好,”梅芙尔医生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她的视线放在了少年的胸前,“伤势恢复得不错,当时的疤痕虽然现在还有留着,但是已经开始完整愈合了。”

病床上的男孩笑了笑,他任由自己伤口上沾染上了血液的纱布被取下来。

在外面的光照之下,图尔斯的肌肉显现出了结实的光泽,只不过伴随着梅芙尔医生取下纱布的动作,他的身体偶尔会轻轻颤抖一下——对方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自己的皮肤,让他感觉伤口附近痒痒的。

取下纱布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梅芙尔医生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这块纱布丢进了被打开的手提箱里边。她从里边重新拿了一块新的纱布,然后又拿出了一瓶医用酒精还有一瓶药膏。

“梅芙尔医生……我也是今天才听到您的名字,原本我还以为是之前那个护士来给我换药换纱布呢。”

气氛变得有点微妙,面对着如此年轻但是又有着异常风情的女医生,图尔斯不得不开始找一点话题来说。

医生笑了笑:“看来你很喜欢我们医院年轻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呢……这是最后的一次更换纱布,大概三天后就可以自己拆下了,但在这之前,你都要确保自己不能再动来动去,当然,驾驭机甲也得免谈。”

“没问题,”图尔斯点了点头,“不过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酒精还有药膏被混合在了一起,最后它们被小心翼翼地倒在了纱布上面,医生将手中的纱布贴上了男孩的胸前肌肤上。

“有什么问题吗?”

图尔斯咳嗽了一声:“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您要把换下来的纱布放在那个箱子里边?那里不是装着药物还有其他的医疗用品吗?”

梅芙尔笑了笑:“这只是我个人的习惯而已,我喜欢把没用的东西堆积到一起,等到最后才丢弃……不过偶尔我也会从这些东西里边找到一些令人感兴趣的东西。”

还真是一句让人摸不懂的话,这难道是医生的职业习惯吗?图尔斯表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好奇你身上的某些东西,”纱布开始以缓慢而小心的速度包裹住了伤口,医生的身体凑近了图尔斯,“比如你的伤口……第一天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我没办法问你这些问题,不过现在你已经快要出院了。”

某种奇特的香味从医生的发丝上面传到了图尔斯的鼻尖,他的注意力开始从医生替自己缠绕纱布这一点移开,转移到了距离自己仅仅只有几厘米的医生身上。

说实话,图尔斯对于医生的印象仅仅是止步在城堡里边那些被传唤来传唤去,并且整天忙活的老头子。他们的呼吸急促,眼神也总是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给人一种不讨喜的感觉。

但眼前的这个,可是活生生的女孩子啊!

这是男孩平生除了姐姐以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另外的一名女孩子!

“我的……伤口?”图尔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真丢人,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神圣的白衣天使,自己怎么能够有那种不切实际和下流的想法?男孩的内心正在不断地谴责自己,但身体却是因为医生的靠近而变得不能动弹。

她的鼻尖就快要碰到自己的鼻尖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梅芙尔医生的身体是俯下去的……

那该死的雪白沟壑!

图尔斯的脸红了起来,他的视线不自然地移开,看向了头顶的天花板。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正在俯身包扎伤口的医生轻笑了一下:“还真是一名正直又可爱的小骑士呢。我只是好奇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而已,之前我当过一段时间的战地医生,所以对于你们骑士的伤势会特别注意。”

“咳,咳咳……了解了,”图尔斯轻声咳嗽了几下,身体震动之余,他感觉游走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手也轻颤了一下,“我的伤口……是被敌人给砍伤的,我当时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听上去你敌人的速度很快啊。”

医生似乎是无意地问道。

说起了这一件事情,图尔斯的注意力也终于开始从眼前那对晃得颤巍巍的沟壑当中移开,他开始努力地回忆起当天的事情。

男孩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也不能够说是速度快吧,只是当时……”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住了,看向了病床的窗外。白色的飘雪经过了窗口边,其中有几片顽皮的家伙顺着开了一点的缝隙溜了进来,落在了病床前面的地板。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甚至可以说,图尔斯又回忆起了自己那时候的恐惧。

“该怎么说好呢,我看不见那个家伙……他的速度应该不快,但是他能够消失……在一片黑暗的空间当中,我没有来得及反应,倒下的时候也没有能够看见他的脸……”

他愣神地看着地板上面的那几片雪花,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病房里边的气氛忽然就变得低落起来,而低落的源头则是病床上面的男孩。

忽然,冰凉的手顺着胸膛爬了上来,它捏了捏自己的脸。这种突然的动作把图尔斯从回忆当中拉回现实,穿着松垮白大褂的女孩带着一脸职业的笑容朝着自己笑了笑。

“纱布已经包扎好了,怎么样,我的手法没让你感到疼吧?”

“不疼……真是抱歉,刚才我回忆起来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您就当我是在乱说好了。”图尔斯尴尬地笑了笑,他又想起来了刚才在自己眼前晃荡的那对北半球。

原来刚才只是医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感觉不到伤口上面的疼痛吗?男孩低头看向了自己胸膛上被包扎好的纱布,他的鼻尖好像又嗅到了上面一股属于女孩子的余香。

真是让人感到不自然,这难道就是大人口中,所有人都会经历的事情吗?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她手上拿着收拾好的手提箱,然后走到了病房的门前:“你的伤口已经被我包扎完毕了,那么现在恭喜你出院,我得去看望下一个病人咯。小骑士,拜拜~”

说完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打开了门走出去,动作看上去似乎有些着急。

图尔斯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然后他叹了一口气。

“青春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