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审判局的招募工作进行得神秘而又隐蔽,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清楚这个神出鬼没的招募小组真实身份还有他们的样子。

他们并不像是其他正规的企业一样,在一群即将毕业的学院在校生当中慢慢筛选,也不会公然将自己的招牌摆出来,让闲杂人等都有机会进入这个组织。

招募工作每天都在进行,同时在异端审判局当中,每天都有新的血液加入到这一个庞大的工作机器当中,为它注入全新的活力。

严格来讲,暗地当中的招募方式通常会有两种,一种是内部人员直接从外界进行挑选,也就是看哪个家伙顺眼,就将哪个家伙拉进组织里边。而另一种方式则是继承家业。

继承家业的方式听上去也不会有多复杂,大概就是临终前的父亲把子女喊到了床前,然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奄奄一息地对他们说,“其实我背后的势力是异端审判局哒!我已经暗中守护这个帝国一辈子,现在就轮到你了!”

奥斯进入异端审判局的方式大概就是后者了。

在父亲不吭不响离开家门半年不归之后,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就找上了门来,女孩还清楚得记得,那个黑衣人的胸前佩戴着一个徽章,上面的图案是三对暗金色的羽翼——这个正是异端审判局的标志。

六翼天使,洁白而神圣的象征。

黑衣人行事简洁明了,他过来就是为了告知死讯,顺便询问一下家属当中的年轻子女们有没有意愿加入异端审判局,为了圣弥斯坦帝国效力。

「结果就是这样子,我也很遗憾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每天不都是在发生这样的状况吗?对了,这是抚恤金,一共是一万金币,你签收一下吧。」

「让我也加入吧。」

奥斯关于当日的记忆只有这些了,直到现在,她也不清楚为什么那时候自己鬼使神差就问出了这一句话。

夜晚。

马尔斯山脉。

借助着绒毛手套的保护,奥斯得以成功地攀爬上了一颗不高不矮的雪地松树,她决定就在这一颗树上面度过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夜晚。

“其实想想看,原本以为只要加入异端审判局里边就可以成功追查到老爸当年的下落,但现在想想的话,也未免有点期望过高了啊,”她脱下了自己的绒毛手套,然后往上面哈了一口气,“到现在我还只是清楚老爸那家伙级别比我高很多呢。”

时间已经过了快一天了,女孩已经尾随两个男人进入马尔斯山脉当中整整十几个小时,但即使是现在,她依旧没有什么好的收获,因为那两个男人依旧在往前面走着。这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起来,这两个带路的家伙到底还记不记得回去的路是什么。

杰诺斯还有安杰罗那两个男人就在前方的松林当中就地住了下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奥斯并不能看清楚那两个人究竟是如何度过这个夜晚的,但是她能够看到黑夜当中的那点火光还有那升腾而起的烟雾。

大半夜在这种地方生篝火取暖,不得不说在平时这是一个愚蠢的行为,因为火光和温度会将野兽引来——但现在的马尔斯山脉似乎并不存在这样子的危险。

“就连本来应该最危险的晚上都没有野兽出没,马尔斯山脉看样子的确是发生了什么异变,是和异常值的波动有关系吗?唔……话说这个牛肉干好硬!”

女孩自言自语道。

夜晚的风相对于白天来说并没有那么强烈,但气温却是下降了不少,她身子往里边缩了缩,看向了远处的那一道火光。

它还在燃烧,这代表着那两个家伙现在还在原地休憩。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双手放在了脑后,在这一条枝干上面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躺了下来。因为角度的原因,从这里恰好能够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夜空,那些闪烁的星星,还有银白色的月亮。

按照道理来讲,此刻她应该要继续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监视他们才对,但经过了一天的旅途,再加上此刻头顶这片闪闪发光的夜空,居然让她产生了困意。

嘛……我只是小睡一会,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奥斯的眼皮开始感觉到沉重。

……

……

极北之地,不为人知的异变已经开始悄然发生。

雪原的地平线上面,一层层的黑点已经铺盖得密密麻麻,那些都是在马尔斯山脉当中的各种野生动物,它们当中有的是位于食物链的底层食物,也有像是重甲鳄鱼这样子的食物链上层捕食者,然而无论它们平时是什么,此刻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四周涌来的红色血线从一开始的源源不断到毫无动静,这之间已经过了将近半天的时间,而随着它们进入到了这具诡异的雪雕当中之后,从雪雕里边传出来的心跳声也愈来愈强。

终于……

仿佛是错觉一般,它的表面忽然就震动了一下,细微的裂缝开始蔓延至它的全身,随后苍白的手臂从里边挣扎着脱离而出,许多附着在上面的积雪被震落了下来。

那是条纤细而又苍白的手臂,难以想象一个正常人能够被掩埋在雪层下方过了两天还能够有所动静……当然,某人又没有说这家伙是正常人,那可是主角诶,哪有这么容易死?

好重……好冷……我在哪?那个家伙之前说好给我的主角光环呢?

这是男孩拥有意识之后的第一反应,自己的身体还好,但是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格外的冰凉,它的感觉刺骨而又疼痛。

这是哪?我是谁?大概这就是作为一名已经失忆了的正常人的第一反应,而他也不例外。经过了预设系统的删除之后,男孩现在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记忆,并且因为这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他还缺乏了对于周围一切的常识。

在雪堆当中的男孩勉强睁开了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