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盒世界?”

罗德将对方的前半句话听进了耳朵,然后后半句话则是选择性地无视掉了。

里罗德点了点头:“没错,这里的名字就叫沙盒世界,这样说起来可能你会比较容易理解,其实这里是你的身体里边的其中一个器官,懂了吧?”

他再次打了一个响指,随后便见到了飘落下来的彩色纸花和空中的礼炮纷纷变成了一串串白色的数据流,泛起了一点涟漪,重新涌入了虚空当中。

罗德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地道:“原来是幻觉吗……还真是逼真……”

“狗屎你个蠢货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原来幻觉当中的人也是会说话的吗,说起来刚刚的触感以及现在我的呼吸都和现实当中没有什么区别……”

“妈的……”

现在里罗德感觉心疲力竭,原本他还以为只要简单说明一下情况之后,自己的半身「表人格」就会吓得一脸懵逼,但结果却是对方把沙盒世界认为了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这个剧情发展也未免太过于……

正当他发愁要如何让「表人格」相信这里并非是他的错觉的时候,他看见了对方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白色的数据流凭空生出,就和之前的礼炮的情况一模一样,它们覆盖上了罗德的身体,紧接着化作成为了一件贴身的黑色礼服。

里罗德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他简直不能够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一个压根就不相信沙盒世界的人居然能够自由地运用沙盒世界里的「规则」?!这不可能!

“怎么回事?你不是相信这里是幻觉吗?你是怎么能够运用规……”才激动地喊叫到了一半,里罗德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冷静下来,然后苦笑了一下。

罗德看了看这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孩,点了点头:“你想的没错,先入为主,现在我开始相信你说的话了。”

先入为主,意思就是先听进去的话或者第一印象会误导人们接下来所看到的事物,从而改变他们的看法。像刚才那一种情况就很适合用先入为主法来破解了。

首先罗德假设自己看到的第一眼是真实的时候,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将真实尝试变为虚假,也就是所谓的证实,就像刚刚,他以为自己已经醒来了,但却发现醒来之后的世界和自己原来的世界天差地别,他就需要用“先入为主”这个办法去辨别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所以他刚刚就先做出了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选项,然后再用推理的方法倒推出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当然了,结果被推翻了,这个世界并非是“真实”的,但同样并不能说是虚假,因为虚假的世界的确没有五感,也还有那一种所谓的「规则」存在。

这里是他不熟悉的世界。

“去他娘的想入为主,我居然会被这个东西给误导了……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自恋,但真「你」不愧是「我」啊。”

“「我」真不愧是「你」?”罗德重复了一遍,“我也正好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似乎对我的到来做好了准备,也就是说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

“猜的不错,我的半身,”里人格摇了摇手指,“但你还是有一点说错了,并非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的,而是我引导了你发现这个世界,规则不允许我强行拉你进入这个沙盒世界,因此我只能够钻一下漏洞——比如说让你经过那个废弃的中转站。”

“至于你说的「我」和「你」的区别,这个理解起来倒是不难,因为咱们都住在同一具身体里面,你是表人格,我是里人格,这也是为啥咱俩长得一模一样的原因。”

表人格和里人格……罗德开始思考这两者的区别,倒不是他没听说过这些东西,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有碰到过,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去了解,谁知里外人格分裂这种事情还真的让自己碰上了。

见到了自己的半身开始思考其中的关系,里人格只是轻松地耸了耸肩:“这种事情没必要想太复杂,总之因为规则的原因我无法通过正常的渠道来见到你,也无法让你意识到我的存在。”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自己半身的肩膀:“走吧,半身,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那些东西我在路上再慢慢讲解给你听,现在我带你去了解一下这个沙盒世界的构造。”

罗德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对方就是自己的里人格了,因为从对方的行为不难看出,他对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恶意。

里人格走在了前面,而罗德走在了他的身后,他们要去的方向就是面前的这一栋方形的建筑。

“我好像来过这里,我记得之前做过了一个很长的梦,里面就有这个场景,我当时是从里面走出来的……但具体情况是什么,我记不清楚。”罗德抬起头,看着里人格的手按在了这一栋建筑的墙壁上面。

白色的数据流从他手上流出,随后附着在了墙壁上面,它们似乎是摁到了什么开关,一扇小小的石门被打开,显现出了后边的场景: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木楼梯。

昏黄的灯光在过道间不断地摇晃着,给人一种荒凉而又诡异的感觉。

里人格随意道:“你的确是来过这里,但那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一幅模样,是我主动让你附着在我的躯体上面,然后再从这里逃出去的。”

“逃出去?”

“是啊……趁着现在我就来给你好好讲一下沙盒世界吧,”里人格一只脚踩在了腐朽的木楼梯上面,它立马发出了负重不堪的吱呀声,“首先你需要构筑一个理解,沙盒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但同样也不是虚假的,它存在于一个四维的空间当中。”

罗德跟着他走在了楼梯上面,熟悉的感觉重新传来,他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那时候「自己」似乎还带着一块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