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西之地,圣弥斯坦帝国,湖中岛,教廷。

枢机构。

一座座不知用什么金属铸造而成的雕像被人安放在殿堂的两旁,它们大多都是身高十米以上,背后有着恶魔的翅膀以及天使的羽翼,面孔或是精致,或是粗糙,但是脸上无不是带着神圣而虔诚的表情。

这些雕像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站立在了原地,虽然说是只是死物,但是却让人有一种会随时醒来盯着你的惊悚感觉。

殿堂的尽头,黑铁的王座上,被称作为血之教皇的男人沉默地坐在了自己的专属座椅上面,而在他的身旁,一名红衣主教老人同样沉默地站立着。

突然,什么东西在空旷的殿堂当中响了起来。

红衣主教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个通讯器,放在了耳边听了一会之后,然后点了点头。

他恭敬地将通讯器递给了黑铁王座上的教皇:“您的通讯,是军情处和情报处的最新消息。”

教皇睁开了双眼,眼中那犀利的锐意让人吓了一跳,不过他立马就点了点头,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通讯器,将它放到了耳边,然后缓缓讲道:“我要的结果应该已经到了吧?”

「是的,现在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异端组织的来源和地点,的确是在查理曼和罗马帝国的边境那里,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那些老鼠的巢穴……但是情况似乎和我们预料当中的有出入。」

通讯器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讲道。

「查理曼帝国以及罗马帝国似乎对此并不知情,而且这次我们的搜查行动太过于顺利了,就算遭到那些老鼠们的阻拦,阻拦力度也是很轻,仿佛是随便做做样子而已,当然了,我们还抓到了其中的几个异端教徒,但是他们死活都不肯张嘴。」

“没有价值的老鼠你知道该怎么做,还有,我要的不是这种七七八八的答案,我要听到一个完整的,最终的结果……”

「是的,我们也正在这么做,所以我们现在怀疑找到的巢穴只是那些老鼠们放出来的幌子,他们真正的窝点可能不在这里。」

“……继续找。”

说完,通讯器被教皇单方面地掐断了。

血之教皇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满意情报处和军情处做事的力度,这让老人微微有点诧异,今天的教皇脾气好像不是那么冷静,而且说话的态度有点暴躁。

通讯器还给了红衣大主教,教皇重新躺在王座上面,闭上了眼睛。

“您似乎有些急躁了……是因为那个的原因吗?”红衣老人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讲道。

教皇没有睁开双眼:“奥托主教,你这是人老了之后话也变多了……不过你说的对,我现在是有点急躁。”

“为什么?”

“瘟疫的死伤人数初步统计出来,四千五百九十一名普通人死于瘟疫,另外还有七百余人死于次级灾害。”

“而且终圣末景也被那帮异端给搞出来了……真是个笑话,这一种灾难居然是发生在圣弥斯坦帝国的首都。”

“为此我们还损失了将近半个团的优秀骑士……脑域开发度七十以上的骑士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但事实却是:他们的确是如同大白菜一样被收割!”

“还记得拉乌诺斯机关的目击者说了什么吗?造成这一切的仅仅只是一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圣弥斯坦帝国沉寂的时间是有点久,但这不代表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可以惹上门来,我会让它们清楚,谁才是极西之地的主人。”

说了这么多之后,教皇闭上了嘴巴。

但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讲出来……今天讲的话大概是他人生当中最多的一次了,他已经觉得够了。

旁边的奥托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能够感受到这一位教皇此刻的怒火,但他也明白,这的确是圣弥斯坦帝国建国之后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屈辱,如果换做自己是教皇的话,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或许要讲一点其他的东西比较好?

老人想了想,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通讯器又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但还是按了一下接通的按钮:“什么事?”

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好的,我知道了。”

老人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讲了出来:“您的女儿醒了。”

教皇嘴边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起来,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一名帝国的教皇,而不是一名关爱女儿的父亲!更何况之前叶俄塞是从溺水状态下被救回来的。

溺水之后的后遗症有多么严重,这一点众人皆知,现在她对于自己来说无非是一名已经失去了作用的棋子!

“她的状态……我是问还可以穿上「猩红」吗?”

好吧,他还是问了出口。

奥托看上去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这样子冷酷无情的发言,他点了点头,然后把这一句话反馈到了通讯器的那头去。

随后他等了一会,将通讯器贴到了耳边,又放了下来:“这一点拉乌诺斯机关的人已经准备进行测试,不过她目前看起来还是很配合我们的测试……不过恕我直言,这样子对她也太过残忍了。”

“残忍?”教皇重复了这两个字,“你是说‘她刚刚醒来,她的父亲没有去探望她,反而是询问她还有没有作为棋子的价值而存在’这一件事残忍吗?”

“的确,我觉得一个女儿在这种时候的确是需要父亲的关怀。”

教皇挥了挥手,示意他闭上嘴巴:“我一直都在关怀着她……一名脑域开发度九十五以上的天选者,对她的关怀就是要把她的价值发挥出来,否则再漂亮的花瓶,不能拿来插花又有什么用?”

那可是百万分之一被选中的人,才能够拥有这么高的脑域开发度!但是如今她已经溺水过了一次,能不能穿上普通的审判系列军用机甲都是一个问题!

奥托的额头流出了一点冷汗,要知道这个通讯器是正在现场直播的,他很想提醒对方这一点,但是当他看到了教皇的脸色之后,就闭上了嘴巴。

很明显对方不是傻子,是故意这么做的。

就算再冷血也不至于把这番话直接告诉电话的那一头吧?奥托的眉头此刻几乎要扭成了一团,这种近距离旁观家庭伦理剧的感受可不怎么好。

如果这个时候教皇厅的李纳舍厅长在这里就好了,他平常最习惯应对教皇的各种行为行事了,也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李纳舍厅长到底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