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饿着肚子踏上了征程,不是他不想吃,而是苏茹一句出发,使其变成了奢望。

无道不满,王惠噘嘴,一边小声安慰着无道,一边偷偷将自己随身携带了几块大肉塞进了无道手中。

看着金黄色的大肉,无道却不敢接过,他怕再发生什么误会。

苏茹很生气,心乱如麻,特别是看到王惠站在无道身边,一副同进退的架势,她的心就感觉像是被刀剐一般难受。

她曾告诫自己,那只是一个梦,已经了结在了傻路上,然而无道的杀伐却再次触动了她的心。

哪个女人没有白马王子的梦,都幻想着自己未来的男人是一位绝世强者。

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位见过很多天骄的女人,然而让她心连番产生涟漪的却只有无道。

对于无道,她无法准确形容,时而吊儿郎当,时而又邪里邪气,时而义正言辞,时而又狠辣嗜杀。

她幻想中自己未来的夫君应该是像父亲那般,然而走进她心,让她中毒的无道却完全与他父亲截然相反,她没有看到无道身上有一丝丝优点,可她每每看到无道,就会怦怦心动,忘了师傅的叮嘱,忘了自己择偶的标准。

她出生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家族之中,三妻四妾在族中乃是常事,可当看到王惠贴在无道身边时,她的心就控制不住的烦躁。

她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心情难平。

“无道,距离我们目的地还有很远的距离,你去附近城中买三头代步的元兽。”苏茹吩咐道。

无道如释重负,他早已经发现了两女在较劲,但他却不能说,因为一路走来他早已经吸取了教训,只要自己一说话,下一刻两女必定会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他逃也似的向着最近的城池赶去。

山脚下,只剩下了苏茹与王惠。

“你喜欢无道?”苏茹率先发问。

“师叔说什么,我不明白。”被人当面说出,王惠有些不好意思。

“是真心,还是崇拜?”

“那师叔呢?”王惠反问。

“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放荡不羁的嘴脸。”苏茹违心的说出自己对无道的情感。

“真的吗?”

苏茹真的很想摇头,可倔强的性格却使其变成了点头。

“原来我误会师叔啦。”王惠松了口气。

本是抱着劝解王惠的心态出发,然而天生的高傲,骨子里的修养却让她无法真实表达心声,以至于说出了一番违心的话。

事与愿违,口不对心,也许就是此刻苏茹心中的真实写照。

她知道这些话不符本心,可脑海里却有六个声音在争执,这六个声音与生俱来,无数次的在她脑海中争吵过,她冥冥之中,亦感觉到自己在茫茫的天地间还与其他人有牵连,可到底是谁,为何自己的脑海中会住着六个人,她却说不清道不明。

与王惠的交手,苏茹一败涂地,在心声面前,她选择了逃避,不是败于王惠,而是自己的身份。

她身份特殊,可以有爱,但她对无道的情注定不会有结果,就像师傅说的那般,你们的命运不应该有交集。

无道牵着三头三阶跖骨犀回来了,苏茹一句话不说,跨上一头,狂奔而去。

“师叔疯了?”无道不解的问王惠。

“傻子。”王惠白了无道一眼,接过一头兽,追了上去。

“什么意思。”无道皱眉,茫然的跨上了跖骨犀。

这一驰就是一天一夜,苏茹用狂奔来发泄着心中的不畅,但却苦了跖骨犀,苦了身后一路追赶的王惠无道二人。

呜,跖骨犀哀鸣一声,直接扑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气绝身亡。

飞身落在跖骨犀身旁,苏茹的眼中满是悔恨之意,她长这么大没有杀过一人一兽,然而跖骨犀却因她而死。

“我给不了他结果,何不成全。”苏茹喃喃自诫。

“师叔。”王惠走来,想安慰苏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想把它安葬。”苏茹说着祭出元剑开始掘地挖坑。

“师叔,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无道欲出手。

“你们二人谁也不许插手。”苏茹语气很是坚定。

王惠无奈,悄然退到一旁,无道挤眉弄眼询问王惠自己买兽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却换来了王惠的一顿白眼。

苏茹没有让无道和王惠二人帮忙,一向喜好干净的她,用手将一捧一捧的土洒在了跖骨犀身上。

她是在安葬跖骨犀,但也是安葬本不应该出现在心中的那份爱。

她的命属于她,又不属于她,她可以有情,但在家族利益面前,她的情却一文不值。

这份孽情必须斩断,就像那块傻路牌子一般,只能矗立在荒漠,毒必须祛除,就像被自己亲手埋葬的跖骨犀一般,她坚信早晚能化作黄土。

地面上多了一垄土丘,多了一块牌子,但牌子上却无字。

苏茹的所作所为王惠看在眼里,明在心间,但她不能说,人都有私心,何况还关乎自己情所牵挂。

无道不明所以,觉得苏茹今日很是怪异,像是走火入魔一般,但他不敢问,怕惹来无端刁难。

一次本可诚心已对的机会,却因诸多羁绊,成了插肩而过,成了后来种种。

转身那一刻,苏茹眼中的泪水消失,情也干涸了,不是真的干涸,而是随着她的一捧捧黄土,深埋在了地下,心间。

一次埋葬,苏茹变化惊天,不是容貌的变化,而是眼神,气质,态度,心境的变化。

苏茹还是苏茹,但却不再是无道曾看到的那个会使小性子,有颗童心的苏茹,而是天剑宗的十四剑,无道的师叔这个苏茹。

嗡。

青芒呼啸,载着苏茹直冲天际。

“不是说不让暴露天剑宗弟子的身份吗?”无道嘀咕。

“天下用剑者千万,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天剑宗的弟子。”王惠白痴的看了无道一眼,御剑追了上去。

呃。

“这算什么?女人怎么都这么善变,母亲说的没错,我以后一定要与女人保持距离。”嘀咕着元剑再次破空,飞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