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似乎在与众人作对,从苏茹打开兽皮那一刻就没有好过。

一股狂风刮起,夹杂着砂石吹打在了众人身上,为了保持自己在师叔面前的形象,有人开始散出元力,在身外凝聚出了一个元罡之罩抵挡风沙。

苏茹极为注重自己的形象,尤其喜好干净,可师兄的考核中有明确规定,不得御剑,只可徒步,不得用元,享受天地。

众人行,唯独她不行,好在她机智,早早的戴上了一块面纱。

苏茹虽是女子,但有辈分之隔,整个队伍中女子只有三人,除了苏茹,就剩下门华勤和王惠。

同为女子,虽然修为不等,但有些事终需彼此照料,比如换衣等,几日的相处下来,门华勤和王惠俨然成了一对姐妹。

二人一个体型彪悍,一个性格彪悍,没有人敢与她二人过多接近。

丁鼎松了口气,看着同样长出气的无道,这对蜀山的师兄弟同时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丁鼎很想嘲笑无道,可想想身后的门华勤,果断收口。

无道因为一句好水好水的多嘴话,已经得罪了雀山,浚山等五名弟子。

几日来,五人没有给过无道好脸色,若非名声不好的丁鼎震慑,五人怕是早已联合起来针对他。

五人没有给无道好脸色,苏茹更没有给,因为那句好水好水,接在她话之后,说她的成分居多。

“耗子,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一连几日,子末都在无道耳边叨叨的同样一句话。

“话痨,你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了,可我还不是好好的。”无道翻眼。

数日的相处,再次拉近了他与子末的关系,彼此间的称谓也从师兄师弟变成了耗子与话痨。

起初二人都竭力反对,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你叫我一句耗子,我就回你一句话痨。

“话痨,你说圣山弟子那么多,怎么宗主偏偏选中你呢?”在得知子末乃圣山弟子后无道对子末的好奇感大增。

“耗子,师叔历练每山只出一人,为何你蜀山可以出两人,你是不是人缘不好,二师叔不喜欢你啊。”

….狂风更甚,众人有元力护佑还算轻松,但苏茹却举步维艰。

“蜀山万剑,我以师叔的身份命令你,不得动用元力。”苏茹瞪了一眼正在和子末斗嘴的无道冷声喊道。

呃。

前一息还舌战话痨的无道,下一息就被苏茹的突然命令给吓的一个踉跄。

噗呲。

门华勤和王惠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一双双看好戏的眼光投来,正是雀山等五名弟子。

“为什么是我?”无道不解问。

“因为你修为最低,这是难得的磨炼机会。”

苏茹的针对,看的众人一愣,丁鼎若有所思在二人身上来回徘徊。

“我说什么来着。”子末叨叨。

无道很想嘶了子末的嘴,因为这张嘴太臭了。

苏茹,无道自然惹不起,当然他也不敢惹,因为他还算计着与这位师叔套套近乎,好让他能顺路去办几件事呢。

可惜他没有看到兽皮中的最后一条针对他的约束,不然以他的秉性,怕是早已经反抗,元力加身,甚至御剑赏风赏人。

风沙中又多了一位艰难前行者,好在这个人皮糙肉厚,身体强悍。

风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反而更加狂暴。

一块巨石下,苏茹停下了脚步,望着漫天的砂石,第三次开口,却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口气。

“我乃受考之人,你们已经领略,无需陪我走完,在湘城等我,我会与你们回合。”

“可是,师傅的意思是让我们。”子末还想说什么,可对上苏茹的眼眸之后,果断收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路途还很遥远,我们不放心。”丁鼎皱眉道。

“这是我的路,我需要这种磨炼。”苏茹寸步不让。

“好,我们在湘城等你。”丁鼎点头。

“我同意鼎师弟所言。”门华勤也点头。

丁鼎是这个队伍修为最高者之一,门华勤虽与他相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门华勤喜欢丁鼎,一路走来看似是在斗气,实则却是想告诉某人,丁鼎已经是她的人。

丁鼎的发话,让很多人松了口气,虽然苏茹身份高,可这个队伍中真正让他们忌惮的却是丁鼎,因为这家伙出手必伤人,已经踏入元王境,门华勤又与他一心,得罪他,比得罪苏茹更可怕。

“我听从师叔吩咐。”王惠道。

“师叔,这些水还请收下。”

“师叔,我们会荡平沿途的元兽。”

“对,我们会保证师叔前途安全。”

“花仙子师叔,我们在湘城等着你。”无道一脸恭敬道。

然而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苏茹选择独自走完剩下的万里路,最快也需月许的时间。也就是说他有一个月的时间去打探唤醒邪力的功法之事,如此难得的机会,突然降临,他怎么能不开心,不兴奋。

苏茹看着无道眼睛一眯。

她已经做好了要斩断那段记忆的准备,甚至在看到随行名单上没有无道的名字后,心中曾生出一丝庆幸。

可天意再次作弄了她,无道的名字虽未出现在名单上,却在她即将启程前,传到了她的耳中。

最让她感觉无力的是,出现就出现吧,诸道考核后还对无道做了特别的约束。

转身的一刹那,无道的嘴角开始上扬,他已经做好了唤醒邪力的准备,做好了痛宰子末一顿的准备。

然而,腿刚抬起,身后传来了一个平静到极点的声音。

“万剑留下。”

准备开拔的众人齐齐一愣,不解的望向苏茹,他们不明白苏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前一刻还说这是我的路,你们在湘城等我,怎么下一刻就留下了无道。

难道十四师叔想反悔,想留下大家?

众人不解,丁鼎更加不解,望向苏茹的眼神不再尊敬,而是透着凌厉。

无道是他的师弟,下山前他曾答应过师傅师娘,绝不会让无道出现半点意外,可此刻苏茹却独留无道,即便不会发生意外,单单欺辱针对他,丁鼎也不能接受。

他曾对门华勤说过,无道是我蜀山的弟子,只有我能欺负,别人不行。这句话不是随口一说,而是他的心声。

丁鼎行事很狂,在他眼里只有他最看重的,什么辈分不辈分,师叔不师叔,都不及他的师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