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异常湿润，大量的灵气似乎已经凝成实质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也远远及不上林悬吞噬的速度。
无垢元气的吞噬速度何其恐怖，不过眨眼功夫，他身体周围的灵气便已经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还不够。”
林悬低声自语道。
这些灵气，不过是让他的伤势勉强康复了而已。
渡过雷劫之后，他体内的无垢元气完全亏空，现在不过是勉强凭借着规则之力在强撑着罢了。
空间破碎之力的确强悍无比，但是仅仅凭借这股力量就想要拦住祖华，那却是远远不够的。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祖华从那片区域冲了出来。
他身上被空间碎片撕出了不少的伤痕，却并不致命。
“重伤之下还能有如此实力，是我小看你了。”
祖华冷冷的说道。
“铿锵！”
林悬取出了真龙剑。
情况危急，他不敢有半点大意。
祖华的实力虽然不如魔主，但是比之凛冬可是要强悍太多了。
重伤之下，林悬想要战胜他，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嗡！”
真龙剑发出了一声嗡鸣，吞吐着剑芒。
神道剑法！
真龙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向着祖华斩了过去。
然而，祖华却轻笑一声。
他身上的尖刺疯狂生长，向着真龙剑迎了过来。
“铿锵！”
真龙剑和他的尖刺相接，竟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
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们两人纷纷倒退。
“好强的力量！”
林悬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祖华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没想到，祖华竟然能在力量上和自己分庭抗礼。
林悬的至尊之躯比其他至尊强太多了，同等境界下，他的力量几乎是其他至尊的数倍。
但是面对祖华，他竟然没有讨到半点的优势。
“真是惊人。”
祖华也是轻叹一声。
他特意挑在这个时间出手，就是为了避免和林悬正面对战。
但是他却没想到，哪怕是已经重伤的林悬，依然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那恐怖的反震之力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那巅峰时期的林悬，又该如何强悍呢？
“再来！”
祖华低吼一声。
“现在，就让你看一下，他的力量！”
话音落下，他身形暴涨。
不过眨眼功夫，他的身躯竟然疯长到了十数丈高。
这并不是什么幻术，也不是用力量构造出的巨大身体。
林悬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体是实实在在的长大了。那些尖刺还散发出了森冷的锋芒，看上去十分吓人。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收获。”
祖华开口说道。
“那时候的它还没现在这么恐怖，我深入深渊之中，抢了他一半造化。”
听到这话，就连林悬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抢了灭世者一半造化，这是何等的惊人？
那时的灭世者虽然还未成长起来，却也不是普通至尊能够应付的。
况且，暗中还有魔主窥伺，魔主真的会允许有人抢夺他的果实？
虽然祖华说的简单，但是林悬却可以想象的出那有多么危险。
稍有不慎，便是死局！
“我在深渊之中受尽了折磨和凌辱。”
祖华冷冷的说道。
“那时，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再坚持片刻就可以了，只要再坚持片刻，就会有人前去救我，把我从那炼狱中带出来。”
“也是这样，我才能强撑着活下来。”
“但是，你知道我有多么绝望吗？”
“我等了很长时间，亲眼看着他成长起来，看着他的力量将我的肉身腐蚀。但是，我昔日的战友，我的朋友，却一个都没出现。”
听到这话，林悬不禁沉默了。
他所说的那段时间，大致正是神光布局的时候。
谁都没想到，祖华竟然深陷黑暗深渊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能早点出手？”
祖华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如果你们那时出手，很轻易就可以将其击杀。”
“为什么……？”
这番话，林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也曾经有过这个疑惑，在天元大陆遭遇危机的时候，诸多至尊在哪里？
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林悬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这个世界，但是号称是守护者的至尊们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这个世界抛弃了我们，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守护他？”
祖华继续说道。
林悬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摇了摇头。
“不知道，或许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祖华低吼一声，纵身向着林悬冲了过来。
“比你我的命还重要？”
林悬的状况已经恢复了一些，这一击并没有触碰到他。
但是，祖华身上那凛冽的煞气，却让林悬一阵恍惚。
“比你我的命还重要？”
这句话，在林悬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守护这个世界的时候。
为了探明八荒十地的真相，他以长生境界的修为深入险地。
为了帮助云梦康复，他不惜以自己为诱饵。
为了抵御妖族至尊的入侵，他身先士卒，挡在云梦面前。
但是，当自己需要他们的时候呢？
妖族大军压境，他拼死战斗，击杀了吞天雀。
魔界之门洞开，他孤身一人前往魔界，平定魔界的局势。
魔主的威胁来袭，他拼命的修炼。
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身边可曾有战友？
不曾！
“放弃吧。”
祖华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已经放弃了你我，那为何还要守护他？”
“以你我的实力，魔主伤不到我们，灭世者拦不住我们。哪怕是天道要阻拦，我也会和你并肩作战，将其屠灭！”
听了这一番话，林悬的双眼逐渐染上了血丝。
久违的心魔，在他心里重生了。
他的气息变得十分不稳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走似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到了最后甚至泛起了红光。
“为什么？”
一个个为什么，在林悬心头不断的盘旋。
“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个时代来？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份责任？”
既然这么累，那不如将其毁灭了！
祖华的这些话，竟然让他有了入魔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