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儿被关押在一个大笼子里。这里已经挤了十几个人了。

万万想不到的是,石谦也在这里。

陆青儿感觉很意外:“你怎么来啦?”

石谦苦笑了一下。

“衙差说了,凡是有力气干活的囚犯,都要被知县拉到奴隶买卖市场的。我虽然已经五十六岁了。但是,没想到还是被带到了这里。不知道这县令是有多贪心。几天不见,你好像又瘦多了呀。”

陆青儿也是无奈地一笑。

“还不是拜牢房的伙食所赐。我都已经做好死在里面的准备了。”

石谦道:“我也是,那食物恶臭无比。真是难以下咽。不过,我还是吃了一些。不然,以我的体质,恐怕活不到来到这里。”

两个人说着话,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是可供买卖的商品了。

突然,陆青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要穿粉色衣服的那个年轻奴隶。”

陆青儿心里一惊。这里面只有她穿着粉色的衣服。

果然,卖奴隶的老板拿着钥匙来开锁了。

几个大汉将陆青儿从笼子里拖了出来。

当然,陆青儿还是戴着脚镣的。

她被带到一个长者的面前。这个人被两个奴隶扶着,排场挺大。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岁了。

但是,他的穿着却很讲究。手上还拿着一个镶着碧玉的烟斗。

陆青儿的双手被两个大汉从背后控制着。

这个长者仔细看了看陆青儿的长相和身材后,道:“好好好,真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女奴了。张开嘴看看。”

陆青儿不肯这样像被挑选的牲口一样对待。将嘴闭得严严的。

卖奴隶的老板见状,硬是将她的嘴给掰开了。

长者看了看。陆青儿的牙齿如编贝,又很雪白。

长者表示很满意。

“就她了吧。我买了。要价多少?”

卖奴隶的老板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百两。”

长者“哼”了一声。

“你不如去抢啊。你以为我贾某人是冤大头吗?这里的奴隶市场我来过多少次了。每次的交易价格都没有超过一百两。你以为这个女奴是金子镶的吗?能值那么多钱。你卖这么贵。我还不买了。”

说完,长者就准备走了。

卖奴隶的老板见财神爷要走。急忙拦了下来。

“贾老爷。不如我砍成半价。二百五十两。行不行?您也说这个女奴是个出尘不俗的嘛。”

“你才是二百五呢。这个价钱不行。最多一百两。不能再高了。”

一直没说话的陆青儿突然开口道:“贾老爷,您看这样行不行。二百三十两,两个奴隶。您就当作另外又送了一个。好不好?”

“嗯,这个女奴的声音也好听。你都会什么呀?你觉得自己值这么多钱?”

陆青儿就说自己会的可多了。做菜,女红,琴棋书画,而且还识字。

“我要的是奴隶,又不是找大家小姐。你会琴棋书画没有什么用。就算懂得做菜和女红也不稀奇。我要的女奴是要养眼就够了。做的大多数是粗活。”

陆青儿突然又想起来自己会的唱曲和跳舞来。

“您家里一定很缺歌姬和舞姬吧。这两样,我都会。我先给您唱一段。”

陆青儿说完,就唱了一小段《清平乐》。

陆青儿的声音宛转悠扬,听之沁人心脾。

“好听。不错。你值这个价钱。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管家,给钱吧。”

陆青儿忙道:“贾老爷,刚才说好还附送给您一个奴隶呢。”

“哦。对。我想起来了。年纪大就是容易忘事。那我再挑一个。”

陆青儿道:“贾老爷,我给您推荐一个吧。就是那边笼子里穿玄色衣服的那个人。”

贾老爷仔细瞅了瞅。

“哎呦。那个人年纪太大了。我要他做什么。谁挑奴隶不是选身强力壮的。”

陆青儿转了转眼珠道:“我和那个人是一起卖的。买一送一。反正您刚才都要单独买我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干活的,不是很好吗?”

陆青儿极力向贾老爷推荐的,正是石谦。

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起码互相可以照顾。而且,如果她有机会逃走的话,她打算将石谦也带上。

来海南岛的路上,石谦没少照顾她。是个十足的好人。他的家里还有妻子和儿女呢。他被捉的时候,他的儿媳还怀着孕。现在想必已经孩子都出生了。

本来,他完全可以做一个享清福的官员。但是,因为他的正直却获了罪。实在不应该。

贾老爷眯眼想了一会儿。道:“那好吧。既然你极力推荐,那就捎带上吧。”

石谦终于也被放了出来。

他和陆青儿一起跟在了贾老爷的轿子后面,回到了贾府。

海南岛这个地方虽然大多数都是穷苦的百姓。但是,每个地方总归都是会有富人的。贾老爷就是海南岛为数不多的大富之家。

贾府里面的摆设和装潢很考究,而且还很大。

陆青儿和石谦在后花园里被分开了。

陆青儿被安排到了一个小院里。这里住着一些舞姬。但是都没有陆青儿美貌。

一个浓眉大眼的舞姬很热情地将陆青儿拉进屋子里。

“我们都是被买来的奴隶。但是因为会一些舞蹈,所以待遇稍微好些。我们都是四个人住一个房间的。两个人睡一张床。

我正好缺一个伴,以后你就和我一起睡吧。”

陆青儿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呀?”

“我叫莺儿。你呢?为什么脚上还戴着脚镣?”

陆青儿简短地说了一下,谎称自己得罪了汴京城的一位高官。又因为会些拳脚工夫,官家怕她逃跑,所以才会戴上脚镣。

莺儿很健谈。一直和陆青儿说个不停。

陆青儿觉得待在这里还不错。绝对比在牢房里强多了。

也不知道石谦怎么样了。

于是她问道:“我有一个朋友和我一起来的。我们在后花园被分开了。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吗?”

莺儿眨了眨大眼睛,道:“他是男的吧?很有可能被分到下等奴仆住的地方去了。那里十几个人挤在地上睡。条件可差了。你要是想去看他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