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碧霞惊呼一声,瞬间脸上霞云飞掠直脖颈,而秋姬却无动于衷。

“掌门恕罪,此二人淫姓秽名不足道哉!却不想污了夫人和雪儿之耳!”和仲在旁平静地道。

虞舜也是一怔,一下子没想到洛雪、碧霞为何这般反应,片刻后才想明其中细节,不禁笑道:“不就是两个淫魔,如今囚禁在这,八荒女子也不会再受他们的荼毒了!”

虞舜话音方毕,碧霞只觉耳边猛地轰鸣起来,虽无雷霆般的震耳之音,却也如大海咆哮,回荡在耳边,低沉浑厚,如同蜂蚊振翅之声,直入脑海,扰得心神混乱。

碧霞一时脸色煞白,头脑昏沉,站立不住,往虞舜身上倒去。

秋姬惊呼道:“碧霞!”连忙将之扶住。

虞舜也在同一时刻觉察到了碧霞的异状,一股磅礴真气逸散出去,将碧霞包裹住,把那股嗡鸣的声音隔绝开去,碧霞脸色渐红,才恢复过来,虚弱地道:“那是什么声音?”

“这声音正是秋夫人所问的叫嚷之声!”苗长老答道。

和仲解释道:“这声音便是那些恶徒的吼叫呐喊之音,只因山体封闭,他们每人此刻又被封闭于自己囚室之内,所以造成了声音低顿沉浑!这些人每个都是可以独霸一方的人物,修为绝高,碧霞夫人修为稍差,自然抵挡不住!”

洛雪此时兴致来了,对和仲长老道:“和伯伯,那石室是什么样子的?我要看看,顺便看看这些恶徒被囚禁了是什么萎靡的样子?”

“这……”和仲疑虑颇多,一时犹豫不决,看向了虞舜、白天。

虞舜、白天二人也是各怀所想,二人对视一眼后,知晓了对方所想,虞舜便道:“既然带她们来了,也让他们看看!和长老,劳烦你了!”

“是!”和仲答应道,旋即转身,双手按到地上,口中发出一声低喝,顿时四周石壁“簌簌”震颤,接着传来“咔咔咔”的石门打开之声。

随着石壁上石门打开,那股沉闷如蜂蚊的嗡鸣之声顿时响亮起来,尖锐刺耳,宛如天上响起的炸雷,似要撕裂云空一般,威力更胜方才,就连洛雪、秋姬也有些忍受不住,脸色微微煞白,娇躯颤动,心烦意乱,头晕眼花,略有恶心之感。

只听得四周声音混杂,似乎有人呼啸,有人欢笑,有人喝骂,不一而足。

白天、虞舜二人身上真气涌出,将石柱顶端护住,把那混杂刺耳的喝骂呼啸声隔绝开去。

白天怀抱住洛雪,轻声道:“雪儿,没事吧!”

虞舜也低头问道:“秋儿、霞儿,怎么样了?”秋姬、碧霞均摇头示意无事。

洛雪心中温暖,笑道:“没事了!这些人的声音聚在一处威力果然是非同……”后面两字还未说出,突然神色大变,“啊”的一声惊呼出口。

只见四周出现了同等大小的数百个囚室,皆以黑色铁栏遮门,每一个囚室里都囚禁着一人,这些人大多在囚室内抓住铁栏对着外面喝骂怒啸,只有极少部分人或盘膝凝神,或躺倒休息。

想来也是,一旦石门关闭,里面密不透光,定力深者,自可数年如一日,在里面修行,定力浅者,四周漆黑一片,且光滑冷硬,更是度日如年,几临崩溃边缘,是以一旦得见光明,哪里有不疯狂的道理。

然则,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这些人又都是十恶不赦之徒,自然行为不加检点,衣不蔽体,行为怪异污秽,因此洛雪远远便看见许多赤裸着身体之人,不禁面红耳赤,惊呼出声。

不过好在她曾在玉箫谷见过些世面,这会看了很快也就恢复如常,秋姬本就以媚术横行八荒,虽然不曾毁坏自己的贞节,但对这些俗事也是司空见惯,倒是碧霞连忙闭目扭头,不敢去看,面颊通红,久久不退。

虞舜笑道:“你们不是都想看看这囚恶塔是什么样子的吗?怎么不敢看了?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碧霞头埋在虞舜怀中,连忙道:“不要,不要,我不听!”

白天、虞舜同时撤去部分气力,顿时周围嘈杂声大作,但也可辨清其中声音稍大者之言。

“和仲老儿,快快放你爷爷出去!你一日不放,爷爷就吼他一日!……”

“一年不放!就吼上一年!”

“呸!你个鸟厮,只知道叫唤,有种破门出去,提了老牛鼻子的头当尿壶!”

“去你奶奶的头,这九幽黑火焚魂化魄,你当老子是傻子!”

突然间,这些人便互相叫嚷起来。

梅长老笑道:“这些人倒也可爱!每日推陈出新,骂辞从不重复,就连斗嘴之人也各不相同,到也增添些乐趣!”

虞舜听他们一会骂华夏,一会互骂,且越骂越难听,生怕辱及先师及诸位祖师爷,立时沉声喝道:“诸位不必伤神,只要各位每日自省,痛改前非,刑期一满,自会放大伙出去!”看其神色轻松自如,并没有特意运气携音,但这声音却如穿云裂石般,在众人如雷声般的嘈杂声中穿了出去,清晰入耳,一时间到有一半的人安静下来。

噪声大减,随即有一声爆喝响起:“我呸!虞舜小儿,你做我孙子还不配,竟敢在这信口开河,对老子大加指点!”

和仲忽然大怒,喝道:“张让,你也忒放肆了!”一拳隔空打出,青光闪动,但见一头青色怪兽四肢扑在那囚禁张让的铁栏上,此兽身体由虚变实,似虎似龙,如虎却有角须,似龙倒有毛皮彩纹。

“哈哈!老子正要领教老匹夫的功法!”张让放声狂笑道。

但见那怪兽身体穿过铁栏,怒吼一声,扑向张让,撕咬抓扑。张让也毫不避让,赤裸着上半身徒手与那怪兽肉搏,扭打在一起,不住在石室内翻滚。

这时,所有石室渐渐安静下来。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只闻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从一片完整的石壁里传来,细细辨闻,却是:“啧啧啧,是谁来了?居然带来了三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莫不是和长老体恤小弟?嘿嘿……这胭脂香味……这唇瓣……”倒似在细细品尝什么一般。

和仲身体微震,白天、虞舜脸上亦有怒意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