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找个人了解些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计划!”白天说道。

虞舜点了点头,和白天一道御风离开了葫芦谷。

二人飞翔半晌,但见下方河流波涛汹涌,山势绵延起伏,一时观赏不尽。

忽然,二人耳边一阵轰鸣,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耳畔“呜呜”鸣叫,胸口如遭重锤,呼吸难畅。

“那是什么?”白天、虞舜竟同时问出口,但声音却被空中的剧烈“轰隆”声淹没了。其时,一阵水雾铺天盖地而来,仿佛再次置身云川、雾海,看不清东西、二人飞翔速度极快,眨眼便飞出水雾笼罩范围,待看去眼前景色,二人不禁一阵惊愕,立在空中,相视一眼,随即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竟被天地景色给震慑住。

前方又有一阵水雾扑来,水雾散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座峭立长空的山峰,左右范围不过千丈,但却如一体连接起来,两条湍急无比的激流汹涌冲向山脚,被阻挡回来,如两条被激怒的海龙撞到山体上,被反弹回去,从而形成了高大近千丈的水雾,又恰巧风向迎着白天、虞舜,那水雾自然也兜头盖向二人。

“轰”又一声巨响,仿佛雷公怒吼,白天、虞舜耳中又是一阵轰鸣,但较先前猝不及防却是好了很多。

两人左右绕过山峰,却见那两条河流也是从两边绕开,在山峰前面汇合成一条大河,水势也更加波涛汹涌,越聚越大,最后在更前方三十丈外形成一个宽达百丈的巨大瀑布,而这时瀑布轰击声也更加震耳,却远远比不上方才那两声惊天巨响。

“哗哗”之声不绝于耳,瀑布下方冲起极高的水浪,亦有水雾腾起,却都被两座山峰挡住,只有少部分水雾融入到后方的水雾当中。

“原来如此!”白天看着两两条汇聚过来的湍急大河说道。

虞舜正看着瀑布底端深潭出神,在一片杂乱声中听白天说道,抬头一看,只见两道水势更大、水流更急、仿佛山洪奔流般的水龙冲了来,又汇在一处,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滚滚前冲,猛地飞出瀑布,轰然砸落在深潭内。

“轰”

这一刹那,似乎山川大地都在震颤,白天、虞舜身上真气陡然释放,护住全身,少顷,又将真气散去,但耳畔那轰鸣声仍然久久不绝。

虞舜哈哈笑道:“我俩也忒不济了,竟会被这瀑布给震慑住!天地奇景,真是令人震撼!”

白天也不住赞道:“亏我们阅尽八荒名山大川,却不想这昆仑墟里的一方奇景比起八荒来已是胜过太多。”

原来那两道惊人如水龙般水流乃是之前水势被阻,后方又有更湍急的水流冲来,撞在一起,抵消了力量,积蓄在山峰脚,待更凶猛的一次水流冲来,三次汇做一次,左右分流,加上落差造成的水流加速,水势又大了几倍,遂造成了那种惊天动地的威势。

但这却非规律,乃依靠于两条河流上流情况是否形成满足条件的巨大水势,是以白天、虞舜早先飞行,迟迟未闻及这等雷鸣巨响,这一会短时间内却又遇到三次。

白天、虞舜在八荒六合内曾游历八方面过无数宏伟转观的自然景观,但气势如此磅礴的还属第一次,然则二人有诸多要事在身,尤其是白天,每多呆一刻,心中便多惶急一分!而虞舜也知白天急于打探到三青鸟的消息,自也没心思多赏。

二人无暇再看,只草草俯瞰几眼,转身往东边飞去。

飞至多时,原本静寂的天地间,忽然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锣鼓声和若有若无的喊杀声。

白天、虞舜此刻修为更上一层楼,虽远隔数十里,也能听到那细微的声音,而白天驾驭天地灵气更感应到了远处万兽奔腾,有不下千人正进行着惨烈的打斗。

“我们正好要找人,这下可免了许多麻烦!”虞舜沉声道,迅风剑银光陡然大涨,在其身后形成一道长长的光尾,加速往那嘈杂的声音处飞去。

片刻间,二人又飞了二三十里,下方地段渐渐开阔起来,山川减少,变成了平原之势,而在这广袤的平原一方,果然上演着一幕血腥的战斗。

却是身着奇异服饰的千余人在大地上进行着肉搏厮杀,鲜血四溅,发出了浓郁的血腥味。地面本来灰尘四起,却也被这一道道鲜血打湿,使得起初脏乱浑浊的空气变得清新了一些。

也不知这群人厮杀了多久,地面上鲜血一层层相互覆盖,有的成艳红色,有的作紫红色,有的却已是暗红,但大多的却是殷红色下透着暗暗的红色。

空中十数个战团,近百来个人影来回纵横,穿梭如光,各色法宝豪光忽明忽暗,随其主人意念攻杀防守。

地面上,千余人浴血奋斗,有的驾驭着各种大型凶猛野兽冲撞战斗,宛如象狮、狼虎、龙犀、巨蝠……来回奔袭碰撞,也顾不上敌我之分,沿途所过,那受伤倒地、或兀自喘息、或已死之人均被那巨兽獠牙锯齿勾卷到,迎空抛飞,又重重砸落在地,被兽蹄踩成了肉泥。

有的身体还在空中,尚未死绝,又被其他凶兽撞飞,在空中不断被撞飞、掉落、撞飞……

而没有驾驭凶兽的却是个个浑身鲜血,伤痕累累,忘了疼痛,忘了敌我,杀红了眼,短兵相接,生死看天,根本不顾及身旁那奔腾而过的庞然巨兽。刀刃卷了,随手捡起石头也拼命而上;剑身折断的,却当作匕首挥刺。

大地上,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伴着双方鼓手一阵响似一阵的夔牛鼓声,更是有兴奋人心的作用,厮杀越加激烈了。

万兽奔袭呼啸,空中残尸断臂抛舞不断,地上喊杀声、痛吼声此起彼伏,血腥残忍。

战场两端稍高处,各竖一面大旗,迎风飘舞,战旗旁各站了一个扶旗手,旁边更或站或立了十余人,气势不俗,直观场中。

白天、虞舜远远看见,仍不免一阵骇然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