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玲犹豫了一下,跟在白天身后,低声道:“有这么多人帮忙,你怎么还不开心?我陪着你,也不能换你一乐吗?”也不知白天听到了没有。

就这样,白天、陆舒玲在这客栈里待了两天,夜里也就伏桌而睡。那些个散仙、游侠玩的兴起,却也不在晚间呼叫,各自安静下去,第二天再大声吵闹、喝酒、吃肉。

至于那几人,进入客栈后便所在一个角落处的桌子旁,寸步不敢离开,渐而渐之,胆子大起来,竟也去和那些人赌玩起来,或者出去闲逛,晚上自然回来。

门外一角落处,有人轻声道:“咦!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好像八荒出现了一个神秘女子,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骑乘金色凤凰,在宇内遨游!其修为之高,无人能及,不知道重华兄弟能不能胜过她哩?”

旁边一人道:“我也听说了!传言见到那女子的人都说其容貌比那紫皇娘娘、柳洛雪还要略胜几分呢!不知道兄弟你我有无福缘一睹仙容?”

“说啥呢?见与不见,那是你我能说了算的?那女子来去如电,我们这点微末道行,只怕连人家衣角都看不到呢?而且,好像她在八荒寻找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人是物?恰好重华兄弟也叫我们去寻找一物……”又一人轻声说道。

“嘘……”当先说话之人忙做嘘声状,左右看了无人隔近,才又与那两人更低声的攀谈起来,只是其声音细微,不知道说的什么。

第三天凌晨,突然有人叫道:“酒肉来了!”说着,店里奔出十数个大汉,叫嚷着抬了数十大坛酒和无数鸡鸭鱼肉进来,往厨房送去,喝道:“老厨子,给老子快些做,不然我们拿你下酒!”

店内有人高声道:“司马兄,多谢你了,不然这些天咱哥们就要饿肚子了!”

“好说好说!”有人回答,但声音飘渺,回环往复,不知其人在何方。

陆舒玲四下寻看,奇道:“那人在哪说话?”

白天只顾低头喝酒,说道:“那赌钱桌边把玩一根黑色短棍的文人就是!”

此刻,那老张的正与众人喝得兴起,也谢道:“司马兄挥金如土,慷慨解囊,如此豪情,咱们定要喝它个一醉方休!哈哈哈……”

说完却只有他一人在笑,其余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顿时这老张脸色由红转青,又转作紫红,神色甚为尴尬,又带着些惊惧。

“哈哈哈……”另一个声音在楼梯口响起,竟是与老张的音调高低一模一样。

老张恰处这莫名地关注之下,又遭人模仿讥嘲,登时恼羞成怒,转身指着楼梯口叫道:“你笑什么……”话一出口,便觉后怕。

发笑之人正是陆舒玲,她素擅模仿,此时看着老张三字一顿地笑道:“我在笑,你在笑!”

“哈哈哈……”门外突然一阵骚动,有人大笑声中踏进门来,笑声爽朗豪迈,带着一股风流浪荡之意。

“你笑什么……”那老张一时不明陆舒玲眼中之意,听到门外有人在笑,也顾不了其他,便脱口喝道。

“我在笑,她在笑,你在笑!”那人同样三字一顿,笑着说道,说话声间,人已进入房内,蓦地看见陆舒玲,却是个断送得眼乱、引惹得心慌,直说道:“可憎!可憎!可爱!可爱!”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个男子身着蓝色绸缎衣衫,华丽高贵,眉目见英俊潇洒,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旁边另一男子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桀骜不驯,面目含笑,身着一件红色大氅,其上寥寥数笔,东一条,西一片,勾勒出一条仰天长吟的巨龙模样,威风凛凛。

众人眼前一花,忽然有人大声叫道:“重华兄弟!”

北极天柱天柱内自成天地,却与各虚空不同,此地乃是远古时有人以大神通施设下的结界演化之果,内里虽不甚宽阔,却也有山岳、河流,林木、鸟兽。

一处荒芜之地,无房无屋,但却空空地立着一道十分古老的石门,共分两扇。门叶上坑坑洼洼。时隔千载,虽然经历了千万年风雨的洗礼,但依然屹立如山,岿然不动,散发着摄人的沧桑、古老之气。

门后空空如也,依然黄土对天,荒芜凄凉,灰尘弥漫。

此时,门前,上百或坐或立,大多目光都盯在石门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于兒与缪侯却在一个临时搭就的简易亭子下闲坐,品茗闲谈,神色恬淡安详,很是享受。

于兒面容红润,精神矍铄,如逢喜事,气色极好。

馨兰仙子斜靠着亭柱,脸色肃然,凝视着石门,心中恨到:“没想到半路杀出了族长之子,此事也太过牵强,定是于兒想霸占族长之位,故弄玄虚,这五百多年来,企图进入这扇门证实自己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于兒这样做又是何意?”

石门之内,天空昏暗,云层缓滞,色呈黑紫色,偶尔有电龙从云层上方飞过,随即呼啸如雷,传遍荒野。地上荒凉无物,竟是沟壑、山谷、石头,石头大者如山,不知历时多少年,被狂风雕琢成了奇形怪状的模样,宛如一只只野兽伫立大地,守护此地。

空中,风声呼呼,干燥腥咸,衬着异样天色,更显得此处的阴森怪异。

一个男子徒手站在一块高出地面十数丈的巨石上,极目远眺,但见天边一片暗沉之色,伴着一抹鹅黄,一抹桃红。

这男子正是虞舜!

看着周遭奇异景象,虞舜心中十分明了:此地绝非外表那么阴森诡异般简单。

他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觉得那么不可思议,来得那么突然。一眨眼,自己竟是神磈氏族长之子,只因自己手上出现的是开明兽图腾,而其他人都是四神兽图腾,而且,自己还有迅风剑——他们说的龙魂剑在手。

只是,时隔五百年,自己出生于三十年前,自己的父亲是谁?

已无人知晓!这却是有多么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