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顶山脉百里外,白天和虞舜蹲在河边洗脸,白天忽然站起,体内一阵白光闪烁,接着苏秦的声音传来,道:“白天兄弟,虞舜兄弟,多谢你们替我诛除恶人,我也不能在白天兄弟身上多呆了,那位前辈给了苏某一个职位,可不用变成孤魂,这就得去了,二位保重!苏秦定会永记两位。”
声音落毕,四周又复安静。
“这位苏秦倒也是一位豪爽之人!只可惜命途不济。”虞舜叹道。
白天蹲下身,捧了些水打在脸上道:“可惜我又变成凡人了。”
虞舜哑然,少顷,道:“苍梧渊离着有些路程,咱们走吧!”
两天后,虞舜、白天从天而降,落在一道悬崖上。
此时正值午后,站在悬崖边上,迎着山峰,二人衣袖飘飘,好不潇洒。
下方平原百丈外赫然有一道裂缝,便是虞舜口中的苍梧渊了。
白天放眼一望,那苍梧渊宽达十来丈,左右却连绵千里,直至东西天地相接处。居高临下,深渊底部黑漆漆一片,却可看到有数十根粗木卡在两边土壁上,错落有序。
白天一看,乍觉奇怪,道:“那些木头既没削平,又如此粗大,是做什么用的?”
虞舜仔细看了看,“咦”了一声,道:“一年多前我来并没有这些树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白天索性道:“咱们去拜访了云华夫人,也就知道了。”
虞舜道:“正是。”驭起迅风剑,载着白天往苍梧渊飞去。
越过了六七根树干,便可看见下方岩壁上隐约有一石洞,想来必是那云华夫人的住处所在了。
正在这时,白天、虞舜同时觉察到一丝异样,略看之下,下方几丈处一根树干光秃奇特,十分粗大,上覆鳞片。
当二人疑惑时,那树干突然剧烈抖动了起来,接着一个硕大的蛇头仰起,怒目而视白天二人。
虞舜看了一眼,也不再理会这条大蛇,只道是林中大蛇在此栖息,看也不看,继续朝那洞口飞去。
忽然,那巨蛇尾巴往上一勾,卷住一根树干,身体猛地弹起,朝虞舜、白天咬噬而来,白牙森森,口涎滴落,隔着老远,腥臭扑鼻。
巨蛇冲撞之势甚猛,宛如万钧巨石滚落冲砸。
虞舜看清巨蛇全貌,心中一惊,道:“好大一条巴蛇!”
白天亦惊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此话一出,两人俱皆心明,这条巴蛇不是在此栖息,而是有人特意饲养在这,而这些树干也是故意布置,供巴蛇活动,否则对于没有飞翔本领的巴蛇来说,悬在半空活动受限必成其一大致命弱点。
“云华夫人素不喜动物,莫非出事了?”想到这点,虞舜心中立刻腾起一股焦躁之意,见那灰褐色的巴蛇猛攻过来,怒意陡起。
虞舜掌心抵在白天后背,一股柔力发出,将白天送了出去,落在一根木头上,道:“你且先休息下,我剁了这条蚯蚓!”
白天修为虽失,但身手尚且灵便,轻而易举地便站稳了脚跟,目之所及,却是一头犀兕的尸体端放在木头上,除了头部尚好有些干瘪外,身体已被食之一空,只留下沾有部分血肉的白骨,腐肉发出的腥臭味散在空气中,令人闻之欲吐。
虞舜转过身来,手中握紧迅风剑,怒喝道:“孽畜,休得猖狂!”剑气横生,光芒耀眼,迅风剑迎着巴蛇猛战而下。
虞舜也是初次与巴蛇交锋,不料这巴蛇头骨坚硬逾铁,就连迅风剑似也不能将其直接砍下,只留下一个微小的伤痕,但这一剑却将巴蛇上冲之力阻下,更将其击得反坠向深渊底部。
原想这巴蛇定当摔入深渊,哪料它居然用尾部勾住树干,旋了一圈,又向虞舜冲来,口中蛇信狂吐,伴有紫气,“丝丝”直响,炽焰更比方才。
虞舜心中骇然,没想这巴蛇竟凶悍至此,自己一剑不能击杀它不说,反而助长其凶性,一时间斗焰大涨,真气鼓涌,迅风剑怒舞半空,白光冲天逬爆,刹那间一柄五丈来长的极光气刃迎着巴蛇爆劈下去。
这一式乃是了尘神僧所授之极电光弧剑术里第一式——破芒诀,使出来足可劈浪断海,威力极大。虞舜初用此术,便觉其威力极强,有引动天雷地火之威,心中当即吃惊不小。
剑芒如虹,摧枯拉朽,四周风声大作,光弧猛地劈在巴蛇身上,鲜血激射而出,血柱喷得足有两丈来高。
巴蛇身躯受到巨创,向深渊底部落去,砸断了三四根粗木也难止下坠之势。
白天心中大骇,虞舜道行最近精进神速,只两剑便收拾了巴蛇,若换做以前的自己,还不知道要多少个回合,越想越是惭愧,心中不甘之意又浓了不少。
正当虞舜收剑之际,后面传来一声怒喝,似是一女子的声音,音调高亮圆润,道:“来者何人?敢伤我巴蛇!”
虞舜顿觉这声音熟悉无比,心中大喜,高声喊道:“云华夫人,是小弟虞舜来访!”
说话间,只见一个年约四十的女子身着朴素大方的红白衣服朝白天、虞舜翩然飞来,其面容和蔼,身姿悠然。
女子见果然是虞舜,脸上愤怒如梅花绽放,化为盈盈微笑,道:“哟!果真是重华兄弟啊!你可是一年多不曾来瞧我了!”
虞舜待云华夫人落定,抱拳道:“小弟最近不得空闲,少了熟稔,夫人莫怪!”顿了顿,“哎哟”一声,道:“你说那巴蛇是你饲养的,那可被我打落深渊了!”说罢,往下方看去。
云华夫人看了看下方,笑道:“不打紧,看来兄弟你一年的功夫修为又精进了许多!这位是?”
白天躬身行礼道:“晚辈白天,见过夫人!”
云华夫人仔细打量了一下白天,眉头忽展忽蹙,道:“白天兄弟一身豪气,风度不凡,修为深不见底,叫人好生佩服。”
虞舜、白天对望一眼,虞舜叹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就是为我兄弟修为的事来叨扰夫人的!”
云华夫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白天一眼,道:“没什么叨扰不叨扰,你能来给我解闷,我就开心的很了!来,进去说话!”伸手指了指树干斜上方两丈外的一个洞穴。
虞舜想到自己方才脾气过激,下手太重,心中十分愧疚,道:“那巴蛇也算是蛮荒遗种之后,怎么这么不经打?”
云华夫人笑而不语,吹了声口哨,片刻之后,深渊底部传来“簌簌”声,转眼间,巴蛇顺着岩壁爬了上来,只是浑身血迹斑斑,泥土遍布,身体上赫然多了一条尺许长的口子,鲜血兀自流淌不休。
这条巴蛇尽管受了这等伤,但凶焰不减,双目怒视虞舜,嘶鸣不已,随时有可能再扑将过来。
云华夫人笑道:“前些日子它吞了一条肥遗,这些天来被那肥遗的毒液折腾的精疲力尽,不然你可还要费些功夫哩!”
虞舜也觉事有蹊跷,心想:“原来如此!”遂向巴蛇垂首合十道:“蛇兄,多谢谦让,不打不相识,重华在此陪过!蛇兄勿怪!”
巴蛇通灵,嘶鸣了几下,便缠在树干上,不再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