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厉君沉就回来了。

许深深笑望着他,“你没把老太太吓着吧。”

毕竟厉君沉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张阴沉沉的脸色,换做任何人看了都会害怕。

厉君沉也只有面对亲近的人,脸色才会好一些。

厉君沉神情清冷,“我有那么可怕?”

许深深颔首,“好像从你决定回来祭祖开始,脸色就不太好。”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顿了顿,“你都这样觉得,孩子们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不会,你对他们还是一副慈父的样子。”许深深调皮的眨眨眼睛。

许深深怕吵到孩子,推了推他。

外面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君沉,我来给你们送晚饭了。”

厉君沉停下来,俊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不悦。

许深深推开他轻笑着,让他快点去。

厉君沉睇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许深深偷笑,跟着走了出去。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旗袍,外面罩着一件针织衫。

许深深微微诧异,这就是刚才那个二爷的老婆?

也太年轻了。

陈静仪看到厉君沉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君沉,好久不见。”

厉君沉早就忘了这么一个人,神情更是冷如寒霜,“把饭菜放下吧。”

这完全是把她当成佣人了。

陈静仪有些傻眼,不过还是维持着一些笑容,她走进来将饭菜放下,这才留意到从里面屋子走出来的许深深。

她心里紧了一下,“这是你的妻子,真是年轻。”

许深深浅浅一笑,“二奶奶好,初次见面,我叫许深深。”

陈静仪望着她,看她礼貌得体,温柔又媚人,心里有些难受,“我叫陈静仪。”

许深深点点头,看到饭桌上的两菜一汤,笑了笑,“烦劳二奶奶了。”

“什么烦劳不烦劳的,都是一家人。”陈静仪淡淡微笑,忽然认真地问,“你多大了?”

许深深愣了几秒钟,哪里有一上来就问年龄的?

“我今年二十八了。”许深深回答。

“一点都不像。”陈静仪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许深深才二十五而已。

“二奶奶过奖了。”许深深眨眨眼睛,望着她。

陈静仪暗暗思忖了几秒钟,抬头看着厉君沉,“君沉,你很久没回来了,家里的人都很想你,你还记得你在后院种的那颗石榴树吗,都已经开花了。”

闻听此言,厉君沉皱起了眉,“一棵树而已。”

他一点都不在意。

陈静仪心里揪了一下,笑了笑:“也是,你们吃饭吧,不然饭菜都要凉了。”

说完,她就放下手里的推盘出去了。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厉君沉,眼角有些泛红。

许深深诧异了一下,转身看向厉君沉,皱了皱眉。

厉君沉也看着她,立刻解释:“我和她没什么,而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深深思忖了一下,“那也不代表你们从前就没什么。”

不然那个眼神怎么解释?

她还得意提了一下什么石榴树。

厉君沉怕她真的误会,“我明天让裴哲去查查,先吃饭。”

他握住她的手,语气深沉,“不许误会,也不许胡思乱想!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看他这么认真又这么着急,许深深不由得笑了,她开玩笑的说,“你若是和她有什么,我立刻抱着孩子走人。”

“不许!”厉君沉非常的紧张。

许深深其实就是吓唬吓唬他,谁还没个前尘往事,她并不介意。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翌日。

许深深很早就起来了。

生活在这江南水乡,生活作息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守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站在院子里,空气里水汽氤氲,好几盆盆栽的树叶上都顶着水珠,晶莹剔透的。

她伸了伸懒腰,在院子里随意的走了几圈,然后就去洗漱。

回到房间,厉君沉还在睡。

昨晚他一定很累,她没有打搅他。

给厉芙换了衣服和尿不湿,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升高了。

想到陈静仪说的那个石榴树,她心血来潮想去看看。

不过这老宅子真是大得很,她走了走就有点迷路了。

这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倒是周围因为有人工湖和假山石,还有一些花草的点缀,感觉十分的阴凉。

“站住。”一个男人忽然从旁边的门洞走出来。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身上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衣,五官英俊,皮肤白皙。

眼神却有些冷厉。

许深深看了看他,反客为主,“你是哪屋的?”

男人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个小婶婶。”

小婶婶?

许深深先是一愣,然后一笑,“小婶婶?这个称呼倒是新奇,我还以为君沉的辈分小,这家里没有小辈呢。”